兩周之後的這個周日,養生會所,程郁穿着會所的套裝,趴在會所的單人按摩床上,旁邊的床上則是同樣趴着的張君甯,兩個按摩師阿姨給兩人按背。
張君甯被按得直喊,邊啊啊啊地喊,邊對程郁道:“所以,最近你就和大G哥聊聊微信、空了吃吃飯?再每周收一束他的花?周末收一次水果?”
“是啊。”
程郁被按得背酸,默默倒抽氣。
這兩周,程郁工作偏忙,周六周日也隻休息了一天,平時還要加班。
談兆天每周周一讓人給他送一束花,擺在工位,舊的花枯了,扔掉。
一天裡會在午飯晚飯這種休息時間發來消息,問程郁忙不忙,有空就聊一會兒,沒空就不聊。
前後約了幾次飯,吃了三頓、見了三次面。
周日再讓人給他送水果,也會順便送過來一束花,讓程郁把家裡的那束換掉。
兩周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張君甯還在“啊啊啊”地喊,問:“你們聊什麼?就天馬行空想到什麼話題聊什麼?”
“是啊。”
程郁也繼續默默倒抽氣。
他的腰背都不好,最近忙多了,脖子也不太舒服。
張君甯無語:“他追你,連暧昧都不會和你搞嗎?”
“搞什麼暧昧啊。”
程郁巴不得不搞這些,說:“我等着他随時放棄,随時和他轉正做正經朋友。”
“你也牛。”
張君甯吐槽:“放着這樣的優質男,戀人不做,做朋友。”
“啊,疼,阿姨你輕點兒。”
“不然呢?”
程郁:“我又不戀愛,遇到不錯的人,不想放過,當然就做朋友了。”
張君甯:“你一點兒不心動?”
程郁反問:“我為什麼要心動?”
當然不。
“你牛。”
張君甯豎了個大拇指:“你真淡定啊。”
程郁:“那必須。”
等按完背,阿姨走了,兩人包廂裡單獨待着,坐在床上端着碗嗦粉,聊到談兆天,程郁邊埋頭吃邊道:“現在剛認識沒多久,‘蜜月期’,還能有不少話題聊,還能經常約吃飯。”
“你看着吧,等時間久了,新鮮勁兒過了,就自然沒那麼多話聊了,也不會經常約吃飯了。”
“到時候微信聊少了、見面次數也少了,别說追我,回頭新鮮勁兒都要淡了。”
“你真是……”
張君甯也埋頭嗦粉:“戀愛經驗一概沒有,這種倒是門兒清。”
“本來就是。”
程郁不懂戀愛感情,還能不懂人性和人際交往麼。
跟着道:“等他開始覺得追人不過如此,也發現和我沒有任何進展,準備放棄,我就馬上和他交朋友。”
“反正他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怎麼都得把‘程郁朋友’這個名分安給他。”
張君甯吃完了,擡頭,嗦嗦筷子上的紅油,看向程郁:“我反正不信他會這麼快放棄。”
“說不定有後招呢。”
“什麼後招?”
程郁也吃完了,打了個飽嗝,碗筷送去床頭櫃上,抽紙巾擦擦嘴,說:“我連他禮物都不收。”
“有時間的話,我也會約别的朋友出去玩兒,又不會一有空就隻和他見面。”
“我去……”
張君甯也把碗送回床頭櫃,抽紙巾擦嘴:“你這麼說,大G哥完全沒希望啊。”
程郁兩腿盤着,抻直了背,聳聳肩,扭扭脖子:“我這個單身主義又不是擺設。”
結果這番話落地還沒24小時,次日周一,下午,程郁陪陸澤深去和某司大佬打室外高爾夫,就在高爾夫球場偶遇了談兆天——
當時陸澤深和大佬才打了兩個果嶺,陽光好、天熱,他們随行帶的水不夠冰,程郁察覺了這一細節,悄悄和陸澤深打了個招呼,開電瓶車走了,去室内館拿冰飲。
等到了,停車,下來,程郁頂着大太陽往室内館的方向走,快走到門口了,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低沉的聲音:“程郁。”
程郁一頓,轉頭,意外看見了談兆天。
他自然驚訝,看着走近的談兆天,說:“好巧,你也在。”
問:“你來打高爾夫?”
“不是。”
談兆天解釋:“有個果嶺的草坪不太行了,找工人過來看看。”
?
程郁更驚訝了,睜大眼睛,愕然:“這兒也是你的生意啊?”
談兆天:“差不多,和人合夥開的。”
不是。
程郁眨眨眼,忍不住道:“我怎麼感覺走到哪兒,哪兒就有你的生意啊?”
談兆天笑了笑,覺得程郁這愕然的樣子怪可愛俏皮的。
他帶程郁往室内館走,邊走邊道:“你來打球?”
“不是。”
程郁邁步,解釋:“我老闆和人在這兒打球,我陪着。”
再次驚愕:“天啊,到處都是你的生意。”
因為真的驚訝,又問:“是不是沒有你不做的生意啊?”
“沒那麼誇張。”
談兆天又勾了下唇角,跟着道:“你來室内館拿什麼?球杆?”
“不是,飲料。”
程郁解釋:“天太熱了,我來拿點冰飲。”
說着掃了眼館内,準備往飲料區那兒走,同時和談兆天打招呼:“那你忙吧,我去拿飲料,我老闆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