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的墨景淵朝闵晚所在的方向投去目光,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了一個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弧度。
他前不久才聽說闵晚又闖了禍,因此對她的印象頗深。
墨景淵黑若點墨的雙眸落在她手中的手機上,從容道:“闵教授在拍我嗎?”
語氣稀松平常。
闵晚默默放下手機,面無表情道:“抱歉,墨總,我随手拍的。”
偷拍就是故意的。她隻是單純地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僅此而已。
墨景淵眉眼微松,淡雅自如道:“沒事。隻是今天是私人行程,不會向外界洩露今天的行程。所以,希望闵教授可以删掉剛才拍到的照片。作為交換,不如改天我請你在這家酒店用餐如何?”
不等闵晚回答,她的手機上響起了一聲覃顧問的來信提示音。
闵晚向墨景淵再次道了句“抱歉”,低頭翻看覃顧問發來的信息。
信息裡是墨景淵接下來一周的行程。
眼看達到目的,闵晚将計就計道:“當然可以。請問這家酒店晚上還有夜宵嗎?我餓了。”
墨景淵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順勢提議道:“不知道今晚有沒有機會請闵教授與我一起吃晚餐呢?就在這家酒店。”
“有個項目,闵教授說不定能幫上忙!”
他說話時,語氣溫柔平緩。垂眸看着闵晚時,眼裡隻有尊重,不似其他人,看她的時候不是驚恐就是輕蔑。
闵晚有些意外,同時又不由得提高警惕。
她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墨景淵說的項目應該就是他們公司招調香師的事,闵晚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片刻後,闵晚定了定神,對墨景淵道:“關于Kipuka招聘調香師一職的要求,我全都熟記于心。調香師不是代言人,不需要出席産品上市後的商業活動。隻要不公開我的名字,我的绯聞就不會對Kipuka旗下的産品有任何影響。我想要自薦這個職位。”
墨景淵挑了挑眉。這番話也算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側目對上闵晚的目光,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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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頂樓餐廳内,侍應生領着二人在一處落地窗旁邊的位置落座。
此時的餐廳燈光昏暗。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射在餐廳中心的地面上。
點完餐,闵晚将手機擱在桌面上後,擡頭注視着面前的男人問:“墨總想讓我幫什麼忙?是你們公司新項目找調香師的事嗎?”
墨景淵聽出了她對這個職位的渴望。Kipuka有着與香水有關的各種項目機會,闵晚會有這個心思也很正常。
他沒有否認,直言道:“這是其中之一。”
“我想和你談的項目,是一項長期的工作。”墨景淵一邊說話,一邊不露聲色地觀察着闵晚的表情和舉動。
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在燭光的照射下,她的臉色和剛才相比,似乎不再那麼蒼白。
從和她搭話到現在,闵晚都沒有表現出負面情緒。和傳聞中喜怒無常的描述完全不符。
“在這之前,我想先問您幾個問題。這可能會涉及到一些隐私。”墨景淵注視着闵晚道。
闵晚點頭,“您問吧。”
“您身邊有正在接觸的對象嗎?”
他目光深邃,語氣溫和。
闵晚沒有多想,隻當這是面試的尋常問題。
她如實回答:“沒有。”
“那麼,您現階段對結婚有什麼看法和打算嗎?”
“關于我結不結婚這個問題,跟我們的合作有關系嗎?”闵晚微微蹙眉,她不喜歡被反複詢問相同的問題。對于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她的耐心隻有一秒鐘。
許是墨景淵看出了她的不悅,解釋道:“算是有吧。您不想回答也沒關系”。
闵晚擡手撫額,回答道:“沒有。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接以外,我從來不會和旁人有過多接觸。大部分都是覃顧問在替我處理這些事情。因此我沒有考慮過結婚之類的事情。”
自幼被保镖監視的生活,還有母親死因不明之類的傳聞,都曾讓闵晚被同齡人疏遠。
她從來都是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一個“怪物”。沒有同齡人敢靠近她。就算有,也會在不久之後被她的所作所為給吓跑。
“結婚”?這個詞語對于闵晚來說并沒有什麼好寓意。但把它和自己的工作挂鈎,讓結婚變得有“必要性”,那她勉強願意去考慮。
墨景淵略過了詢問她父母相關的事。畢竟闵晚要是想說,早就告訴記者們了。
直到侍應生前來為兩人上菜,墨景淵都沒有再說話。他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麼。
闵晚點的菜是法式蝸牛和白汁燴小牛肉。
她是真的餓了,在上菜後立即舉起勺子吃了一口白汁燴小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