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蛋糕,闵晚坐在餐桌上看着墨景淵收拾餐具。
欣賞着墨景淵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闵晚嬉笑着,半帶威脅地提議道:“你既然留下來了,那晚上就跟我一起睡吧?你要是再拒絕,我就把你綁在床上為所欲為!”
聽到某人說要把自己綁起來,墨景淵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兩秒,腦子裡設想了一下闵晚的話,發現自己完全想象不出來。索性無奈地搖着頭歎了口氣,不再搭理她。
沒有得到回應的闵晚也不氣餒,指着二樓扶梯左邊的房間道:“左邊是客房,右邊是我的房間。我建議你最好跟我一起睡!”
她說着,蹦跶上樓。卻在樓梯轉角處時,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窗外。
墨景淵聽到她停下的腳步聲,擡眸掃了一眼,随口問她:“在看什麼?”
“後院的白冰山玫瑰樹開花了,”闵晚注視着窗外道,“那是我父親曾經親手種下的,如今已經開了滿樹的玫瑰了。”
“你喜歡玫瑰嗎?”墨景淵随口附和道。
“不喜歡。”闵晚回答得幹脆利落,“比起玫瑰,我還是比較喜歡白山茶。”
“白山茶”。墨景淵點點頭,默默記下。
“不過,”闵晚繼續道,“我建議你永遠不要靠近那株白冰山玫瑰樹。”
“為什麼?你很喜歡那株白冰山玫瑰樹嗎?”墨景淵手上的動作一頓,不解地看向樓梯上的闵晚。
隻見闵晚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道:“這棟别墅,是我生母在世時建造的。這株白冰山玫瑰,也是那時候種下的。可是它從來沒有開過花。直到我母親離世的那幾天,這株白冰山玫瑰似乎恢複了生機,居然會開花了。我母親葬禮的前一天晚上,我打開她的棺材看過,裡面是空的,你說,我母親的遺體會在哪兒呢?”
聽完整個故事,墨景淵将信将疑地看向闵晚,蹙着眉沒有說話。
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回應,闵晚撇撇嘴,道了句“沒勁”,轉身上樓。
墨景淵看了一眼她上樓梯的背影,隻當她是編故事。他收回視線,繼續清洗餐具。
回到房間的闵晚習慣性地從梳妝台抽屜裡拿出一把手/槍塞進了枕頭下方後,才到衣櫃裡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闵晚有個習慣在睡覺前把匕首或者手/槍塞在枕頭下面,目的不止是用來防身,更多的是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墨景淵收拾完餐具上樓,在走進房間時聽到了隔壁闵晚房間裡傳來的水聲。
房間裡的闵晚洗頭洗澡、洗衣服晾衣服、吹頭發,一系列忙下來,從浴室出來時已是半夜。
闵晚穿着睡衣疲憊不堪地爬上床躺在被子上,随手拉過床沿的被角,一個翻身将被子裹在身上閉眼入睡。
入夜深宵,寒氣襲人。
歇在隔壁的墨景淵并沒有什麼睡意。
洗漱完的墨景淵靠在床上,捧着手機翻看着本周的項目進度報告。
Kipuka作為香料外貿公司,通常給其他公司提供香料、香精産品,一般用于食品、飲料、日化産品、化妝品、香水或顔料闆塊等。之所以招聘調香師,大多是為了合作項目産品的香氣設計以及香料用量的精準把控。
香水闆塊有自己公司成立的香水品牌和商标,由于并非公司的重點項目,墨景淵遲遲沒有啟動它。直到一個月前,母親提議讓他試着啟動香水闆塊,由此拓展市場。墨景淵這才撥了一批人過去。隻是一開始上市的香水反響并不好,手底下的人這才提議找一個調香師來負責這個項目。墨景淵自然會同意,索性就丢給手底下的人去辦。隻是沒想到,闵晚也被這個項目吸引來。因着知道闵晚的目的,墨景淵索性就讓人拟了份合同,等闵晚自己找上門來。
最後的結果雖有些意外,但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有時會感謝闵晚喜歡自己的長相,至少闵晚對喜歡的東西向來會表現出十分的熱情。這對他來說,不用在父母面前生硬地上演恩愛戲碼,簡直是一件特别好的事。他隻需要配合闵晚,包容她的缺點就夠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在面對闵晚時,總是有着用不盡的耐心。
房間裡的闵晚躺在床上,原本被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她的輾轉反側滑落了大半在地上。
闵晚的睡眠很淺。因着寒冷,她恍惚間想起白天在療養院見到的哪位女患者。窗外随風飄進來的玫瑰香萦繞着她。闵晚在睡夢中,再次看見了十四年前的一個雷雨夜,父親将母親殺害,拖着母親的屍體,将其埋在後院的玫瑰園中。
那時隻有十歲的闵晚被雷聲驚醒,起床想要去拉窗簾,卻意外看見父親在後花園埋着什麼東西。闵晚下樓想去看看,卻發現常年被母親上鎖的地下室門和燈都開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裡面傳出來。地下室的後門連着後花園,在聞到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後,闵晚已經明白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站在地下室的門口向下看去,一道道殷紅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後門。闵晚知道那是屍體被拖拽的痕迹。
無法理解感情的孩子也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愛,自然不會因為母親的死亡而感到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