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舍友都不在,我本來以為你也不在的,沒想到你還真沒走。今天不做兼職了?”許潛見莊重沒反駁,繼續笑着說,“不去正好,我知道今天你生日,本來還想等你下了班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呢,既然你閑着,不然我們等會就去?”
“不去了,今天小誠哥來。”莊重淡淡看了他一眼,“許潛,謝謝你費心,不過我今天陪不了你。”
感受到了莊重有些疏離的态度,許潛的笑容僵了片刻,看着那束洋甘菊面露涼意。
許潛和莊重是一個班的同學,莊重成績優異,人長得好性格還酷,在學校挺出名的。
在剛開學的時候,許潛就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了他,後來多次故意接近,二人算成了朋友。在幾番套話中,他驚喜得知了莊重也是個同志,不過可惜的是,他雖然單着身,但卻有個重量級的暗戀對象。
莊重的那些事,許潛大部分都知道,他見過莊重那個小誠哥,看着虛僞圓滑至極,不知道莊重當初怎麼看走眼的。
不過這些話,許潛是不會直接對他說出口的,他也不是這樣把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的人。
“小誠哥要來給你過生日嗎?”許潛微笑着說,“好吧,那希望你今天玩得開心。”
吃飯的時候,莊重有些心不在焉,郅誠坐在對面和他說了好幾句話他都沒聽到,直到他把手在莊重眼前晃了晃。
“小誠哥。”莊重回過神看着郅誠好奇打量着自己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剛剛神遊天外。
“莊重,你今天怎麼了?有心事?”郅誠一邊溫聲問他,一邊優雅地攪弄着杯中的咖啡。
莊重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昨晚有點沒睡好。”
這話很明顯是敷衍,不過郅誠也沒有繼續追問。自從上次那個電話之後,他和莊重就一直沒有聯系過,這次郅誠特意推了工作趕來陪莊重,也有一點想要冰釋前嫌的意思。
畢竟他們也認識這麼久了,還是有一些感情在,郅誠也覺得上次自己說得有些過分,這麼多年,無論他說什麼莊重都聽他的,如果當時他語氣能夠随和一點,想必莊重也是聽得進去的。
當時也是他沖動了。
“莊重,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郅誠問。
他沒有明說,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指上次那個電話的事。
“沒有,小誠哥。”莊重看着他,“不過,我有點好奇,小誠哥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秘密的?”
是他平時表現得太明顯了?不過莊重覺得自己從沒對郅誠有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不過如果仔細想想,郅誠對遲雪陽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行為,隻是同為gay的雷達,讓莊重的火眼金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還有就是郅誠這管不住的嘴,在莊重面前一直跟無所顧忌似的,沒事就把他和遲雪陽的那點交情翻來覆去地說。
莊重琢磨着自己雖然對小誠哥有好感,但也沒像他對遲雪陽這樣跟個癡漢似的吧?
當初和遲雪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被堵到廁所裡,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莊重很驚訝,也很憤怒,現在他知道遲雪陽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事,難不成,郅誠知道這件事也是通過遲雪陽?
果然,他剛這麼想着,對面郅誠就開了口,“實話告訴你,是陽哥...當時在醫院,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無意和我提了一嘴。他當時沒當回事,也沒什麼惡意的。”
就知道是遲雪陽這個破嘴幹的好事。
莊重腦門上一群黑線,想現在就飛去桦城把遲雪陽抓來壓在身下狠狠拍屁股。
他捂住了額頭,不知該說什麼。
“莊重,上次的話,我說得有點重,希望你不要在意。”郅誠放下咖啡,身子往前傾了下,雙手支在了桌子上看着他,“我不是歧視你,相反,我覺得這很正常。我一直把你當自己親弟弟看待,不管你以後選擇誰,我都會祝福你,但陽哥不行,他...他也不是。所以,以後如果他還找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理他?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
一番話被郅誠說得艱難,但莊重也聽懂了。
原來上一次他說的那些話主要是指遲雪陽,并沒帶着他自己。
隻是這些話現在說也有些晚了,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莊重的心态和之前相比也産生了很大變化。
“小誠哥,你的意思是,遲雪陽他不是同性戀,但我是,你怕他和我接觸多了,我會看上他是嗎?”莊重靠在椅子上,語氣平淡,眼底卻是笑着的,“小誠哥,你在擔心什麼,你覺得單憑我喜歡他,他卻不喜歡我,我們就能有什麼嗎?你把我想得太厲害了,他堂堂遲少,我能強迫得了嗎。”
“還是說,小誠哥你是在害怕。”莊重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兩手撐起下巴,漆黑的眼眸盯着郅誠,似在用眼神拷問。“你在害怕你不敢做的事,我卻做到了。”
“砰!”
郅誠憤怒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指着莊重的鼻子:“你說什麼?!”
周圍的客人往這邊望了過來,正見二人氣氛劍拔弩張。
“我在說你心中所想,小誠哥,你把我當親人,這麼多年我也一樣,所以我也比其他人都了解你。你覺得你在想什麼,我看不出來嗎?”莊重依舊坐在原地波瀾不驚,拿起咖啡到嘴邊輕輕抿了下,狹長的眼睛平靜看着他,“小誠哥,你覺得遲雪陽不是,想讓我離他遠點,這話沒道理,就算有道理,過去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多說給自己聽呢?還是你覺得,這套歪理邪說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你!!”郅誠素日那副儒雅随和的樣子此刻褪得一幹二淨,他紅着眼怒視着莊重,雙拳攥緊手臂上青筋暴起。
莊重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雙清澈的眼裡毫無懼色。“小誠哥,你是我很在乎的人,所以我不能欺騙你。我是和你說過我不會過多糾纏對我沒意思的人,但我也希望你知道,人的想法是經常會變的,關于感情的事,任何人都沒資格替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