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氣?”莊重哼笑一聲說,“桀骜不馴的遲少在床上被我幹的時候可是挺乖的,隻會哼哼,從不說髒話。”
遲雪陽被他這麼一說嗓子癢的厲害,不由自主地想起這幾天二人昏天黑日的發洩放縱,莊重平時看着神情冷漠不易接近,可在床上就是個瘋子話痨,跟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第一次做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
遲雪陽猜測是因為自己當時說出的那番話,再加上知道了自己有女兒這件事讓莊重産生了報複欲,對于炮/友,他不可能像男朋友那般溫柔呵護。
遲雪陽心情有點複雜,不過也不想去糾正莊重的想法了,畢竟未來連他自己也不能保證,幹脆就維持這個狀态,直到莊重膩了為止吧。
“怎麼不說話了?”莊重聽他半天沒動靜開口問道。
“說不過你。我說莊重,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又純情又流氓的?我他媽都甘拜下風。”遲雪陽感歎道。
莊重不以為然,“那你喜歡哪種?”
遲雪陽笑了笑,“我都喜歡,你怎麼都帶勁兒。”
“這話你以前對幾個人說過?”
“啧,你這什麼意思,我還能一句話對一圈人說去?”
“誰讓你情人多呢。”
“你他媽...”
假期結束後上班的第一天。早晨遲雪陽醒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伸手摸了摸,可卻沒像前幾天那樣摟到一片溫暖堅硬的胸膛,他的心裡莫名有些失落。如果是在幾天前,他能抱着莊重舒服的身體不舍得起來,可今天身邊空落落的,遲雪陽躺着也沒意思,很快就起床了。
收拾好出門,遲雪陽一路慢悠悠開着車往公司去,遠遠的,他看見店門口站着一個人,再近一些看是個瘦高個子的女人。
直到看見那女人的臉,遲雪陽的心猛地一沉,可已經來不及拐彎,女人發現了他的車正往這邊開過來。
刹那間,她那雙發紅的有些渙散的雙眼和車内的遲雪陽對視,在看到他那一刻,瘦高女人像盯到了獵物的野獸,受到刺激般朝他的車子飛了過來。
遲雪陽見這人跟不要命的沖到他車子前,趕忙踩上了刹車。
“遲雪陽!!”女人在外面拍着他的車子,隔着一道玻璃的距離尖聲吼着他的名字,“遲雪陽,你想裝看不見我?你給我下車!!”
車窗被她用力拍得“砰砰”直響,坐在車内的遲雪陽深吸一口氣,把車窗搖下來一條小縫,疲憊地說:“你來幹嘛?”
“你說我來幹嘛?我缺錢了!你都多久沒給我錢了?”女人把臉貼近那條縫隙,語氣惡劣地對遲雪陽說。
遲雪陽沒理他,自顧先把車子聽到公司門前的車位上,女人又馬上跟了過來。“遲雪陽,你說過會管我一輩子的!為什麼我前幾天打你電話打不通?你給我拉黑了是不是?你不想給我錢了是不是?你好狠,好狠的心啊,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現在能變成這樣嗎?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這麼恨我,想要眼睜睜看着我去死嗎?”
“易蔓,别神神叨叨的,”遲雪陽皺眉看着旁邊這個有些神經兮兮的女人,按理說她也才不到三十的年紀,可臉上的皮膚幹枯發黃,甚至有的地方起了皺紋,看着憔悴極了。“怎麼這麼久不見,你變成這樣了?以後沒事少抽煙喝酒,對身體不好。這個...我是拉黑了你,那是因為你總騷擾我,影響到了我的正常生活,咱倆已經離婚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能想開點?我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我也沒有不管你,每個月都照常給你打錢吧?你這回過來找我是又有什麼事?上個月不是給你打過生活費了嗎,怎麼還喊缺錢?”
不是遲雪陽摳門,而是易蔓太敗家了,作為他已經離婚快七年的前妻,遲雪陽對她也算仁至義盡。當初離婚時,遲雪陽除了給她一套房子和一筆分手費之外,還承諾以後每個月都會給她足夠的生活費,讓她不僅能保持有品質的生活,同時還能有富餘,這也算是遲雪陽對她的補償。
他覺得自己不算虧待易蔓了,可這不代表易蔓可以對他随意提條件,盡管他做到這種程度,易蔓還是時不時跑來要錢,還理直氣壯地要。遲雪陽這人雖然好說話,但絕對吃軟不吃硬。
“沒錢了,花掉了,你給不給?”易蔓繼續拍打着遲雪陽的車窗,紅着眼睛瞪着他說道。
公司有陸續上班的員工看到這一幕,遲雪陽的車公司人都認得,見這女人一臉不善地攔在車外面,有幾個員工不放心地想走過來把她拉開。
“我這沒事,你們先進去。”遲雪陽對他們說。
那幾名員工聽老闆這麼一說,隻好點頭轉身離開。
遲雪陽沉着臉看着車外的易蔓,把車窗搖上去,随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易蔓冷冷盯着他,身上不自覺在發着抖。
遲雪陽有些奇怪,按說這五一過後天也不冷了,她穿得也不少,怎麼還哆嗦?
然而他沒空多想這些,眼前的易蔓一臉怨毒,看他像看仇人似的。遲雪陽心裡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都沒對她用這樣的眼神,當初在這段失敗的感情裡,作為欺騙者的那個人又不是他,易蔓有什麼好記恨他到現在的?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
“易蔓,我再說一遍,咱倆早離婚了,我隻負責給你承諾的那部分,多出來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所以這種事别再來找我。”遲雪陽說着,轉身就要朝公司大門方向走。
易蔓見他這副無情的态度,“哇—”地一聲哭出來,坐到地上就開始罵罵咧咧,說他絕情說他見死不救。
遲雪陽沉默地看着地上撒潑打滾的這個女人,曾幾何時,她也年輕可愛過,如今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呢?
“遲雪陽,你說了管我一輩子的,我沒錢了,我沒錢會死的!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王八蛋,你抛棄我之後就對我不聞不問了!你當初明明說過愛我的啊!”
易蔓坐在那裡鬼哭狼嚎,公司裡不少人正偷偷站在摟上的窗戶邊往下看,在發現遲雪陽的目光後又迅速地縮了回去。
“易蔓,你認識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為在我公司門口堵我,我就能怕你嗎?我遲雪陽從來就不是要臉的人,可能以前是,不過都讓你給我丢沒了。”遲雪陽不想再看他,一邊朝前走一邊涼涼說:“你在這裡随便坐多久都行,但公司是有保安的,如果你不想等會被扔出去,就坐在這一直哭好了。”
身後易蔓哭聲更加尖銳凄厲,遲雪陽選擇性失聰地走進公司,從進門到走進辦公室一路都安靜的很,員工們都低着頭裝作很忙,但他知道在自己關上辦公室門那一刻,所有人都會開始議論紛紛了。
遲雪陽毫不在意,他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眼,易蔓果然已經不在了。
他這個前妻慣會撒潑耍賴,以前遲雪陽給她的錢被易蔓敗光後,隻要她來找,遲雪陽還會心軟再接濟她,可後來發現易蔓不光拿着錢在各種聲色場所随意揮霍,甚至還沉迷賭博,遲雪陽知道這些後幹脆心一橫,以後除了生活費再也不多給她一分錢了。他再這麼助長她的壞習慣,那才是真的害她。
後來,易蔓有事沒事就找他鬧,都是因為錢的事。有一次遲雪陽帶着青青出來逛街,被發瘋的易蔓突然堵住,易蔓不敢對遲雪陽動手,就去抓他懷裡的遲青青,給遲雪陽吓壞了,那之後很少再帶遲青青出來過。
想起這些,遲雪陽就是一陣頭疼。
他失敗的人生裡最失敗的,應該就是這段短暫的婚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