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話音剛落,遲雪陽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一看是孫澤,馬上接起,沉聲問:“怎麼樣?”
電話那邊吵吵嚷嚷的,半天才響起孫澤的哭喊聲:“哥!我被人堵了,他們這邊好多人,說抓到我後要把我打死!”
遲雪陽聽着一臉懵,他不是讓孫澤去查易蔓的事了嗎,怎麼着突然就要被人圍毆了?
“你在哪?”事已至此,遲雪陽隻能先救人再問其他的事。
“我在凱悅會所後面的巷子裡,具體走到哪我不清楚,他們很快追上來了哥!”孫澤壓低聲音帶着哭腔說:“哥,我是為了調查你交待的事才跑來這地方的,你不能不管我!”
“你他媽有這功夫報警不比給我打電話有用?”遲雪陽被孫澤感人的智商氣得腦袋直疼,咬着牙說:“你盡量在那附近别動,我很快過來!”
桦城這小破地方,正兒八經留下的年輕人很少,這裡沒有像樣的大企業大公司為年輕人提供工作崗位,有點能力的人都走了,還留着的大部分是些不學無術的人或者老弱婦孺。
凱悅會所那一帶更是亂得很,這條街附近包括凱悅都屬于那種很不上檔次的消費場所,魚龍混雜,暴力事件頻發,遲雪陽以前愛玩的時候都很少去。
晚上的時候,那邊聚衆鬥毆的,攔路搶劫的,激吻的,裸/奔的,爛醉如泥當街撒尿的比比皆是。來的路上遲雪陽沉默着想了很多,如果孫澤調查到了這裡,是不是也意味着易蔓平時也經常出入這種地方呢?
她一個長得還算漂亮的女人,又不缺吃少穿,沒事跑這裡來做什麼?
到目的地的時候,遲雪陽沒讓沈妍跟着進去,而是讓她在車裡待着,如果半小時他還沒出來就報警。
遲雪陽是自己來的,他不敢馬虎,這一帶小混混很多,而且和他這種打架隻為了耍帥的不同,這裡的小混混都是窮兇極惡的家夥,很多人為了一點錢都可以不要命,一旦他帶了人來反倒看着像是要挑事,到時更不好收場。
如果孤身前來,這邊哪個小混混看在他的面子上說不定還能放了孫澤一馬。
遲雪陽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莊重打來的電話。這個節骨眼他也沒工夫接了,把莊重的電話按掉,他走到凱悅後身那一片巷子入口,給孫澤撥通了電話。半晌後電話被接起,說話的卻不是孫澤的聲音。
“喂?”一個粗犷狠厲的男聲響起。
“我是遲雪陽,我弟弟被你們抓了?”遲雪陽開門見山,“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得罪你們的地方,如果可以,我想先和你們談談。”
“你是遲雪陽?那個遲雲霆的大兒子?”對面的人疑惑地問。
“對。”遲雪陽說,“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我沒報警也沒帶其他人過來,就是想息事甯人,我來之前已經給家裡打過招呼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也不想多給自己身上惹麻煩吧?”
那邊似乎是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一分鐘後,那人對遲雪陽說:“倒數第二個巷口一直往右拐,我們在這等你。”
“好。”遲雪陽說。
剛才在電話裡沒有聽到孫澤的聲音,遲雪陽心中隐隐的不安,如果沒猜錯,孫澤很有可能已經被他們收拾了,打死倒是不可能,不過不出意外應該暈過去了。不然以他這個表弟的尿性,在剛才電話裡他肯定忍不住叫喊。
果然,到達那人說的位置後,遲雪陽看到幾個拿着棍棒一臉社會氣息的青年站在那裡抽煙,孫澤在他們身後的牆上滿臉是血,顯然暈了過去。
遲雪陽心裡一緊,面上絲毫不亂,步履沉穩地走了過去。
“你就是遲雪陽?”為首一個眉毛上有疤的黑皮膚大漢抱着肩膀問他。
遲雪陽看出這人應該就是他們頭頭,點了點頭,語氣還算溫和地說:“是。”
沈妍在巷口的勞斯萊斯車内等得焦灼無比,眼看就要半小時過去了,她緊張地拿着手機,準備要撥打110。
就在号碼撥通的前一刻,她看到巷口内緩緩出來的兩道身影。
是遲雪陽扶着受傷的孫澤出來了。
沈妍松了口氣,回過神時感覺到攥着手機的手心裡快要濕透了。她趕忙下車,跑向遲雪陽,在看到他毫發無損的臉時,眼淚不知怎麼就流了下來。
“吓死我了。”沈妍邊哭邊說。
“沒啥事。”遲雪陽伸出手擦擦她的眼淚,扯了下嘴角,“送孫澤去醫院吧。”
沈妍看了眼滿頭是血意識微弱的孫澤,趕忙點頭,“好。”她走到另一邊扛起孫澤另一隻手,為遲雪陽分擔些重量。
孫澤受的傷并沒有很重,就是出血挺多看着吓人,去醫院包紮好後沒多久人就醒過來了,躺在病床上矯情的哭嚎。遲雪陽正安慰着,手機這時候又響起來。
看見打來的是莊重,遲雪陽這才想起之前挂斷他電話忘了回。
他趕忙接起來。
莊重冰冷帶着愠怒的聲音瞬間從那頭傳過來:“遲雪陽!你居然不接我電話?你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