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看見那人走了進來,幾乎是瞬間奔向了他的面前。
他的手小心地撫摸上了那張臉,深深的望進了他的眼底。
“莊重...”遲雪陽看着他,喃喃地開了口。
然而還沒等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他就被莊重炙熱的唇舌堵住了嘴唇。
天旋地轉,天翻地覆。
遲雪陽覺得自己的雙唇被一股霸道的力量不由分說地撬開,口舌被攪得一塌糊塗。莊重的吻還像以前那樣野蠻,像是要把他的一切掠奪,像是要把遲雪陽整個人都刻進他的身體。
遲雪陽雙手在他胸前用力推了推,但于事無補,莊重一隻手捏着他的雙手舉到了頭頂,另一隻手在他領子上用力一扯,遲雪陽的襯衫扣子就一個接着一個崩掉了下來。
偌大的空間隻剩口水交纏的聲音和粗重的喘息,遲雪陽似乎是找回了一些從前的記憶,被莊重抓着手,親吻着唇舌,他漸漸也不再反抗,迷失在了和莊重的熱烈糾纏中。
卧室天花闆上還是熟悉的吊燈,可那燈沒亮着,遲雪陽腦袋暈乎乎的,看着那個吊燈在自己眼中上上下下晃動了好半天。
莊重帶着他不知疲倦地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姿/勢,像個永遠不會累的野獸,在對着獵物饑渴地予取予求。直到最後遲雪陽筋疲力盡地發聲叫停,他才意猶未盡地結束。
這場做/愛雖然時間很久,也十分激烈瘋狂,可兩個人卻全程沉默。莊重沒有像以前那樣一邊做一邊說着各種淫/蕩的台詞,隻是沉默地喘息着,遲雪陽也很沉浸,幾度被沖至最高峰,卻還是忍着沒有發出一聲滿足的叫。他們像是在默默對抗,也像是在瘋狂報複。
在背對着莊重的時候,遲雪陽還清晰地感受到了有水滴落到了自己的背上,不知那是莊重的汗水還是眼淚。
最後結束的時候,莊重還沒有出來的意思,他依舊壓着遲雪陽掰過他的頭和自己繼續糾纏接/吻。
遲雪陽終于受不了了,忍着疲憊用力把他推到了一邊。
莊重沉默地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像要把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毛孔都要記住。
二人誰都沒說話,直到遲雪陽起身下了床,往浴室走去,莊重跟了上來。
見遲雪陽要往浴缸裡放水,莊重越過他,先他一步走過來打開了水龍頭,“你等會,我弄好叫你。”
他的聲音很溫柔,遲雪陽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七年前還和他濃情蜜意的時候。
遲雪陽沒回答,徑自走到另一邊的浴室。莊重怔怔看着他,半晌後,他聽見浴室傳來花灑的水聲。
莊重停止往浴缸裡放水,等遲雪陽洗好了澡,他也草草沖了遍身體,擦幹後走了出來。
遲雪陽已經穿好了褲子,坐在床邊吸着煙。
見莊重出來,他淡然的目光朝莊重臉上看了眼。
莊重這才想起,遲雪陽叫他見面,本來是有話要說的。心中預感不一定是什麼好話,但莊重也做好了準備,遲雪陽說他的,他莊重做自己的。想到這,他走過去坐到了遲雪陽身邊,輕輕摟住他的腰,嘴又開始不老實地親吻上他的耳垂。
遲雪陽漠然地推開了他,“莊重。”
“遲雪陽,你還怪我嗎?”莊重看着他疏離的表情,心中再次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
七年前在那棟破舊的爛尾樓裡,如果當時他沒有沖向郅誠,而是選擇不顧一切奔向遲雪陽,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當時他見遲雪陽壓制着紀勇,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就沒有多想,跑去搭救被一群人圍毆的郅誠。可他沒想到,看似處于上風的遲雪陽實則在硬撐着,他沒有露出來的身上其實已經遍布傷痕。
這是他莊重做出來的事,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盡管莊重當時并不是因為更在乎郅誠才去救他,但掩蓋不了他撇下遲雪陽的事實。
“那件事早過去了,我沒怪你。”遲雪陽看着他,平靜地說,“真的。”
“那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莊重小心翼翼拉起遲雪陽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說。
遲雪陽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會兒,扭過頭抽了口煙。“莊重,你今年28了吧,真就一輩子不打算找個女人結婚?”
遲雪陽覺得性向這個東西有時候也不一定是一輩子不變的,就像他自己,雖然是個直男,那時碰到莊重不也被掰彎了嗎?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成家立業,聽遲南書說莊重有了自己的公司,遲雪陽還挺為他高興的,如果他身邊有個真正配得上他的人陪着,遲雪陽也算了了個心願。
想想他自己當初有怨過莊重嗎?要說一點沒有也不正常,但仔細想想其實也能理解。郅誠對莊重那麼好,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一群人不要命地打?
他當時托韓西給莊重帶的那句話,其實就是為了在他和莊重之間做個了斷,他不可能自私地讓莊重等他七年,可能那時他也沒覺得莊重真能等他七年。沒想到莊重居然還這麼死心眼,這麼多年了,還在惦記着他。遲雪陽一時有些感慨,當初他應該換個溫和點的說辭,不然莊重也不會耿耿于懷這麼多年,是不是自己其實也耽誤了他呢?
“我是gay,結什麼婚?”莊重眉宇間閃過受傷的神色,他把遲雪陽的身子掰過來面朝着自己,“就算是結婚,我也隻娶你一個!還有,遲雪陽,這麼多年我總算有機會問問你,你當初憑什麼單方面就給我們之間畫上了句号?這事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說的算的!”
“莊重,不是我想單方面畫上句号,我被判了七年,七年時間短嗎?什麼樣的感情能在見不到彼此的情況下存續七年?”遲雪陽看着他,看着眼前這個曾在自己心中放在最重要位置上的人,“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麼多年,你還能對我念念不忘,也并不是出于多喜歡,隻是覺得有點對不住我?如果是這樣,莊重,我勸你放下,我早就不把這件事放心上了,帶着沉重的過去生活不是什麼輕松的事,我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莊重眼眸一松,怔怔望着他的眼睛。他不想聽到這些話,他等了七年,不是為了等來遲雪陽和他撇清關系!
“我沒有這麼想,我等着你,是在等我的愛人。遲雪陽,我喜歡你,雖然我心裡對你有愧疚,但我一直等着你不是出于别的任何原因,隻是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