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爸爸,等會你可千萬别露餡啊,這事不能讓我爸知道,不然他肯定擔心死了。”
遲青青小心翼翼捏着莊重的衣擺,湊到他身邊小聲說。
莊重眉眼帶笑,無奈地偏頭看了他一眼。
“你不想他擔心,就不要闖禍讓老師叫家長。”
教學樓走廊内,西裝革履的高挑男子被一個身材纖瘦的少女拉着,緩緩走向教師辦公室方向。
遲青青學習成績一般,不過平時也不是愛惹禍的孩子,這次被老師叫家長的原因,起初莊重萬萬沒想到。
“這哪算闖禍啊,我們班主任太神經質了,非說我早戀,要把我家長叫來,我有什麼辦法?”
莊重看着遲青青不服氣地撅嘴的樣子,無奈地問:“那你早戀了沒有?”
“還沒呢。”遲青青撇撇嘴說。
莊重額角一抽。
還沒,這意思就是如果沒被老師發現,遲青青這早戀事實就被坐實了。
一大一小來到教師辦公室,遲青青的班主任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見人來了,她手指撐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架,略帶嚴肅的目光朝走過來的莊重身上打量。
“您好,韓老師。”莊重溫文爾雅地對韓老師笑了笑,“我是遲青青的家長。”
“你是她哥哥?”韓老師客氣地點了下頭,好奇地看着這個年輕男人。
“我是她爸爸。”莊重得體地說道。
“...”韓老師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他是遲青青的爸爸?
現在的人都是怎麼保養的?
清了清嗓子,韓老師對他說道:“關于遲青青同學的大概情況您有了解嗎?”
“我聽青青說,您覺得她有早戀的現象?”莊重面不改色溫聲問道。
“看來遲青青同學沒有和您講得太清楚。”韓老師說,“我們是寄宿女校,本來這種事情不多的,可是遲青青同學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對另一個女同學念自己為她寫的情書,這種行為太過大膽了,我必須叫您來說明這件事。”
“都說了是惡作劇...”遲青青小聲嘟囔道。
莊重聽見了她的話,笑意收斂了些。
“所以韓老師把我叫過來,是想交待些什麼嗎?”
“您也該知道,現在正是初三課業緊張的時候,我這個做班主任的肯定要對學生負責,任何早戀的苗頭都應該扼制,遲青青對我說這事就是一場惡作劇,可被她表白的女同學可不是這麼說的。”韓老師神色嚴肅道:“對方說遲青青同學不是第一次做類似的事情了。您是遲青青的爸爸,有些事我就直說了,早戀本就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還是...”
莊重眉眼輕輕一挑,等着韓老師繼續說。
“還是同性戀,這要是傳出去不讓人笑話嗎?”韓老師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
遲青青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把頭撇過去。
莊重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溫聲對韓老師說:“韓老師的意思我懂了,我回去會對遲青青批評教育,讓她不要給其他同學造成困擾。”
韓老師笑了笑,剛要說些什麼,卻聽莊重又說。
“但是韓老師,雖然這個年紀的孩子重心該放在學習上沒錯,但我們都是從孩子時期過來的,就算有過這種心思也沒什麼,适當的引導總強于戴着有色眼鏡去指摘,我相信韓老師一定會保護好青青的名譽,畢竟她隻是孩子,對吧?”
韓老師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在指責自己,可看面相又笑眯眯的看不出什麼端倪。她不自在地笑了笑,“那當然。”
看着莊重這一身行頭也不像尋常人,韓老師決定還是不要出言得罪。
“青青,知道錯了沒有?”莊重耐心問遲青青。
遲青青上道地說:“知道了,韓老師,讓您操心了,以後我不會再搞這種惡作劇了。”
韓老師見這一大一小配合得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遲青青這樣的事,莊重上學的時候也經曆過。
像這麼大的孩子,他們的心思其實都很簡單,可有些大人并不知道怎麼處理他們的情緒,隻知道逼着他們随着大人期待的樣子發展,可那樣往往适得其反。
更何況那個韓老師說的話,莊重也根本不認同。
不過好在,遲青青不會像他小時候那樣,在類似的事情發生後,經曆那麼多冷眼。
她是遲雪陽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遲青青還要上課,莊重和她告别後開着車離開學校,往公司方向行去。
想到等會就要見到遲雪陽了,他心中一陣難掩的高興,帶着笑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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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在遲南書公司任職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遲雪陽從最初對業務的生疏,到現在的遊刃有餘,中間少不了莊重為他出謀劃策。
他們恢複關系這段時間,可以說得上是遲雪陽生命中最甜蜜的時光。
以前約好沒來得及做的事,沒來得及去的地方,他們都一一兌現,除了上班工作的時間,其餘時候二人幾乎形影不離。
而讓遲雪陽有些隐約擔憂的父母那邊,得知此事竟然也沒有過多插手,看見他們手拉手回到别墅的時候,遲雲霆隻是像看見什麼髒東西一樣冷哼一聲轉頭回了屋,佟婉也隻是歎氣,沒多說什麼。
他的父母老了,以後更多的時間是專注自己的晚年,不會過多去管他的事了。
遲雪陽心裡有感慨,但更多的是開心。
而孩子們這邊,不論是遲青青還是莊童,她們比自己還要省心,遲雪陽很欣慰。
前兩天的時候,遲雪陽帶着遲青青和莊重去戒毒所看了易蔓,她看着老了好多歲,形容枯槁,但情況比一開始好了許多。
這麼多年沒見,看見他和莊重還在一起,易蔓很震驚,但也逐漸釋懷。
她沒想到遲雪陽還會來看望自己,過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孰是孰非,在時間的洪流中也慢慢沖淡了。再見面時,二人竟然像老朋友一樣互相寒暄了幾句。
臨走時,遲雪陽聽見背後的易蔓小聲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遲雪陽眉頭一松,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還有一個人,遲雪陽出獄這麼久一直沒見過。偶然一次,他不經意向莊重提起,莊重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他出國了。
遲雪陽笑着看他,“你的初戀離開了,作何感想?”
莊重看了他一眼,鄭重其事地說:“我的初戀是你,至于他,我曾把他當做很重要的人,但那是一廂情願,他最後也和我說明白了,之前隻是聽你的話照顧我而已。”
遲雪陽确實說過這話,但沒想過郅誠這小子這麼聽他的,竟然真的照顧莊重兄妹這麼多年,他對這人的評價一時也說不上來。
七年前的事,有郅誠的手筆,但遲雪陽不想計較了,他這一輩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刺,把精力放在這些人身上不值當。
左右人也遠走了,他和莊重也和好了,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
不管是誰,都應該往前看了。
“遲總,莊總來了。”秘書敲門走進來對遲雪陽說。
遲雪陽點頭,“讓他進來。”
秘書恭敬出去,把莊重帶進來後識趣地關上門。
通常這種時候,她同樣會遠離外面的秘書室,留給二人一個完全安靜的空間,畢竟她的工位和裡面辦公室隻有一牆之隔。
遲雪陽見莊重修長挺拔的身影朝自己走過來,眉眼漸漸舒展開。
“寶貝兒,想我了?”他看着莊重走到自己身邊,靠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這副身子穿上西裝時,也是那麼帶勁兒,禁欲中透着誘惑。
“你總是這樣,一工作起來就不看手機消息,我隻能進來了。”莊重伸手捏着遲雪陽的下巴,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下。
“我一個關系戶要是不好好幹,怎麼服衆?”遲雪陽語氣吊兒郎當,手伸進了眼前人的衣服裡。“剛好有點乏了,你來的正是時候。”
莊重扯了下嘴角,長腿一勾,将遲雪陽的小腿往外分開。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喉嚨有些難耐地滾動了下,迫不及待地吻上遲雪陽的唇。
耳鬓厮磨了一會兒,莊重喘着粗氣離開遲雪陽的雙唇,彎着嘴角注視着他,好像在看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盤中餐。
遲雪陽舔了舔嘴唇,看着莊重那蠱惑人心的眼睛注視着自己,然後慢慢低下身子,跪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