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八歲之前,我還會想念父親。
那麼八歲後,我就習慣當父親已經死了。
在離我八歲還差一個月的時候,媽媽得知他在城裡安了新家。
他生意失敗,不得不四處打零工養家的事也都是騙我們的,真實的情況是爺爺跟爸爸靠着媽媽首飾當的錢,做生意賺了錢,後投資房地産,就這樣生意做的也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有錢,在京華市都算的上有點名氣。
隻是,媽媽不信,帶着我去找他。
他竟然除了短暫的驚訝之後,連個解釋都沒有,就要求媽媽跟他離婚,若是要帶走我就要淨身出戶,除了每月給五百元的撫養費,之外分不得半點财産。
媽媽為了不讓我受委屈,不得不答應了不平等的離婚。
之後,媽媽帶着我回到了鄉下,媽媽也因此積郁成疾,到我十六歲那年,媽媽病越發嚴重,竟連基本家務都幹不了。
我沒有辦法,才撚轉從别人口裡知道了孟家地址,我一路幹活,一路找,找了半個月才找到了孟家門口。
可是,這個做父親的孟恩澤竟然用了一千塊錢打發我,還說十六歲在外國已經成年了,以後不會再給我錢了。
我是一個學生,靠着幫忙洗碗洗盤子賺的錢都不夠給媽媽買藥,如何支撐媽媽的治療費用,如果媽媽再不治療,我怕媽媽會死。
我苦苦哀求,求他看着當初媽媽的首飾上,看在我這個女兒的情分上,救救媽媽,他竟看一眼都不看,繼續陪徐敏出門逛街買上萬的包包。
最後,遇上了回家的爺爺,爺爺才知道我跟媽媽根本沒有死,才知道他的惡行。
爺爺立即帶着我一起将媽媽送去了最好的醫院治病。
媽媽的病慢慢治好了,我也從警校畢業了,我以為好日子來了,不想媽媽突然被車撞的成了植物人,疼愛我的爺爺也随即突然去世。
而孟恩澤不等爺爺入土,便再也不裝慈父的樣子,斷了媽媽的治療。
爺爺活着的時候,留下了遺囑,遺囑上說孟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會作為我的嫁妝。
孟恩澤利用我沒有嫁人,不能拿走嫁妝裡的一分錢逼得我不得不為了媽媽,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取媽媽的治療,隻要媽媽不醒來,他就必須負責媽媽的治療費用。
隻是,媽媽才醒來,他就迫不及待的來,想要不再履行約定,還真是涼薄的緊,當我看不出嗎?
我,搖搖頭,不去想過往,也停止鼓掌,靜靜的看着孟家三人說:“我等這句話已經很久了,既然這樣現在我們就立下字據,今天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幹。”
我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包括媽媽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以及張姨那雙心疼的眼神。
徐敏似是想起什麼,臉色有點白,連忙再度當起和事老,“宛宛啊,怎麼說也是親父女,打斷骨頭還連着筋是吧?”
“姐姐,媽說得對,怎麼說你也是爸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不孝呢?姐姐你就給爸認過錯,爸爸會原諒姐姐的。姐姐若是執意不肯認錯,婷婷,就,就再不認你這個姐姐!”孟婷婷說的情真意切,堪比知心妹妹,可是那巴不得我立刻馬上就再也不能威脅她那孟家千金的位置而表露出的喜悅還挂在臉上。
徐敏狠狠的拉回孟婷婷,然後一個眼神掃過去,孟婷婷拉着一張臉憋屈的不再說話,眼刀子卻一下也不曾收斂半分。
徐敏見女兒不說話,方才又笑着對我說對不起,婷婷不懂事之類的,還不忘走過去拉拉孟恩澤的衣角,小聲的嘀咕着幾句,孟恩澤憤恨中帶着點忌諱的走向我。
“宛宛,爸爸剛剛...”
孟恩澤那忍着怒火的樣子還真是好笑極了,卻也再次清掃走了我心裡殘存的祈盼。
“孟-恩-澤!放心,我不會去申訴追回爺爺留給我的那筆嫁妝,所以也請你們一家别悻悻作态了,自從你抛棄結發妻子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的爸爸了,孟家也不再是我的家,今日,就簽了斷絕父女關系的協議,也省了我們彼此兩看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