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頭被敲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是冰塊臉的傑作。
“蠢女人,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又是這麼勾人的聲音,我氣焰一洩:“我想...”
同性戀的人都不喜歡别人提他們的事情,我很自覺得避而不談,不過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聲音拔得老高,“我,想什麼要你管啊!”
“蠢女人你總這樣不知好歹嗎?”他放慢車速,一雙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看,我底氣本就不足,被這麼一盯,頓時就有點心虛,不過,我一直都不喜歡這樣無力的感覺,心裡生着自己的氣,我果然是扶不起的阿鬥,總是被冰塊臉一個眼睛就給影響了。
蕭晨見我這般沒有言語,也許也覺得沒有趣吧,又繼續專心開車。
之後,到家,我下了兩碗方便面,我跟他一人一碗。
吃完之後,我就一頭紮進收拾東西,再打包的反複過程,一直忙到了天黑,才弄完,這期間,蕭晨表示這些東西他家都有,甚至更好,可我一來舍不得這些東西,二來,想着那一天跟蕭晨分道揚镳,也省的繼續花錢買。
蕭晨說是幫忙,其實也沒有幫什麼忙,隻是給尹航打了一個電話,讓尹航交代人過來把我打包的東西拉走。
再之後,我在家裡給房東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情況,房東很爽快的表示會把押金達到我卡上,然後,我就沖進房間的洗手間,簡單的洗了一個澡,換身幹爽的衣服。
之後,又叫了兩份外賣吃完,我們就直奔機場。
到達山東淄博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
到了地方之後,又坐了半天的大巴,才到了高青縣,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就借宿在一個叫着墳頭村,一家姓張的農戶家裡。
農戶家裡隻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我叫他爺爺,他顯得有些拘謹,便讓我們稱呼他為老張頭,說是村裡都這麼稱呼的。
老張頭的老伴前幾年去世了,兒子兒媳在外打工,平時很少回來。家裡就剩下一個五六歲的孫子,孫子小名叫小老虎。
農村人家,都有一個大院子,老張頭家也不例外,在院子的南北兩個方向,各有正房偏房幾間。
老張頭安排我跟蕭晨住在北邊的一間偏房裡,偏房不像城裡的窄小,相對來說很是寬敞,也很長,廂房中間用簾子隔了起來,兩頭分别擺了一張床,老張頭說這房子原本是過年的時候,他兄弟一家回來祭祖的時候住的,東西什麼都算幹淨。
我拉着蕭晨謝了謝老張頭,之後,我就開始清掃房間,将老張頭找來的兩床洗的發白的床單鋪好。
換下來的床單我想着一個老張頭也洗不動,更何況是我們打擾人家。拿着床單看到院子裡的堆了不少衣服,就是院子繩子上的衣服大多數也沒洗幹淨,索性都拿過來,就順手給洗了,也算是投桃報李。
老張頭一見,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拗不過我,也就很高興的帶着孫子去村裡看熱鬧,臨走的時候還讓我跟蕭晨待會也去,說是農村人好客,家裡要是辦喜事,全村老小都必須去吃喜酒,不然便以為是瞧不起他家。
我想着推辭一番的,經這麼一說,也隻好入鄉随俗了,當即便答應了。
剛一入夜,小老虎就一個人跑回來了,見到我直接拉着我就往門外走,還不時回頭朝着屋内喊,“大哥哥你快點來呀。”
我有點莫名其妙便蹲下身子問,“你是要帶我們去哪?”小老虎長得虎頭虎腦的,笑起來格外可愛,大概是因為正在換牙期說話有些漏風,“爺爺說馬上就要開始了,怕姐姐跟哥哥不認識路,讓我回來帶你們去。”
我摸了摸小老虎的腦袋,農村人就是憨厚,這個村子并不大,哪家有喜事,不出門都能聽出點動靜,哪裡會迷路。許是知道我們兩個外面來的,會拘謹不好意思去,又怕村裡人有意見,這才讓小老虎來說是帶路。
蕭晨此時也過來了,看着有點怕的他的小老虎,神色先是一愣,眸子中有點怅然若失,被一個小孩子懼怕這讓他頗為尴尬,半響才擠出一絲笑,在衣兜裡摸了老半天才摸出一個東西遞給小老虎,“這個哥哥送給你防身,你記住每天戴在身上,可保你平安長大成人。”
小老虎遲疑了一下接過來,遞到我面前晃了晃,稚嫩的聲音問我,“姐姐,這個是什麼呀?”
我湊過去方才看清,小老虎手裡拿着的是一個折成三角的符紙,看着紙張很新,我才猛然想起來,剛剛蕭晨在屋裡忙活半天原來是弄這個,當即心裡隐約覺得蕭晨這番做法不大尋常,看着小老虎的視線也有些疑惑起來,
不過見小老虎殷切的眼神,我收起思緒,笑着對小老虎說,“這個是護身符,很寶貝的,有了它小老虎就不會常常生病,打針吃藥了,所以小老虎可一定得收緊了,等回來,姐姐給你縫個袋子這樣就不會丢了,好不好?”
“好,姐姐,哥哥你們真好,我最讨厭生病吃藥打針了,那樣要花很多錢,我要是可以不生病吃藥,爸爸媽媽就會有時間回來看我。”小老虎的大腦袋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心中一暖,真是個可愛又讓人心酸的孩子。
我揉了揉小老虎的頭,“小老虎真乖!”
同時,取過小老虎手上的符紙塞進小老虎上衣口袋裡,還特的替他拉好拉鍊。擡頭不經意看見蕭晨臉上溫和的笑意,尤其是那雙眼睛,這還是第一次我看到他可以卸下渾身的冰涼。
不大一會,我們三人便來到了辦喜事的人家,可我跟蕭晨一進院子,皆是一驚,不過蕭晨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神色凝重之中帶着幾分釋然,低聲叮囑我,“跟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