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歎了口氣:“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說着,他從袖口取出來一方絲帕。淡青色的紗布上繡着一朵血紅色的花,花瓣呈細長的條狀,聚攏成團,頗有幾分詭異。
“這是什麼?”朱羨之不解。
薛海低聲道;“池月讓我給你的,說是送你的回禮。”
朱羨之神色一頓,覺得莫名其妙。
薛海連忙道:“這是她費了好大力氣得來的,說是純妃入宮前用過的東西。”
“你說什麼!”朱羨之的臉立馬冷了下來,死死的盯着薛海:“你再說一遍。”
純妃是江湖人,但具體出自什麼門派什麼地方,朱羨之一概不知。聽說是因為當初将純妃納入後宮時,其他妃子心生不滿,皇帝擔心純妃的身世引來更多非議,就以雷霆手段将所有痕迹都清理了。
這麼多年,朱羨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來自哪裡,是不是還有其他親人,這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将絲帕緊緊抓住,朱羨之厲聲道:“你最好不是騙我。”
薛海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搖頭:“我怎麼會騙你呢!這是池月親手交給我的,說感謝你上次提點她,特意帶給你的回禮。”
朱羨之深吸一口氣:“你和池月什麼關系?”
薛海怔住,低下頭含糊不清道:“隻是朋友,不過我相信她不會騙你。”
朱羨之眯了眯眼,不再說什麼。
薛海走了,朱羨之急匆匆跑進佛堂。
小六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看着朱羨之又進了佛堂,急得跺腳。
“這是又怎麼了!怎麼三天兩頭往裡面跑,身體才好!”
林施琅知道是因為什麼,什麼都沒說,默默站在了桂花樹下.不過這一次,朱羨之很快就出來了,不到一刻鐘,他就推開了佛堂的門。
林施琅趕緊上前,沒聞到半點香火的味道,不過他什麼都沒問,攙扶住朱羨之。“主子可要回房休息。”
朱羨之點點頭。
将朱羨之安頓在床上,蓋好被子,林施琅想讓他一個人安靜的待着,就要出門。朱羨之卻叫住了他:“先别走,陪我說說話吧。”
于是,林施琅就坐在了桌邊,朱羨之半躺在床上。兩人之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話,主要是朱羨之在說,林施琅安靜聽着。
“明天我要出宮,去見池月。”
林施琅皺眉:“主子認為,薛海說的是真的?”
朱羨之道:“那條絲帕,是我母妃的東西。”
“為什麼這麼肯定?”
朱羨之道:“佛堂裡有一副我母妃的畫像,在她嫁給父皇之前,還是一個機關術士,在宮裡設計機關的那段時間,畫師給她畫了一幅畫,上面有一句詩,是我母妃寫上去的。”
“荒郊野嶺修羅草,瘦土貧沙亦綻嬌。”朱羨之閉着眼,将這句已經讀了千遍萬遍的詩念了出來。
林施琅道:“修羅草……那個絲帕上的花就是修羅草?”
朱羨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修羅草開花的傳說隻存在于書中,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那朵花就是書中所描述的樣子。我想母妃寫下那句詩并不是偶然,那個帕子應該就是她的,也許她以前見過修羅草的花,也許和她的家鄉有關。”
朱羨之的眼睛裡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光亮:“我想找到那個地方,我想知道母妃更多的故事,想見見她的親人。在我徹底失去自由之前,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林施琅點頭:“好,我願意陪主子一起去,等找到萬骨枯的解藥,我們就去找修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