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盒空了。"闵玧其忽然咬開襯衫紐扣，金屬彈珠般滾進下水道口，"但你的心跳比氟西汀管用。"他沾血的拇指碾過璟安下唇，鐵鏽味混着記憶裡那盒草莓牛奶的甜膩。

當璟安扣住他顫抖的手腕時，腕表顯示三點十七分——暴雨初遇的精确時刻。血珠順着瓷磚縫隙爬成扭曲的五線譜，闵玧其突然哼起當年耳機裡的demo，沙啞顫音與排氣扇嗡鳴共振成安魂曲。

"你當時說我的聲音像生鏽的八音盒。"他撕開創可貼按在對方掌心，膠布下的血管突突跳動，"現在裡面住進烏鴉了。"

鏡中倒影開始扭曲，薄荷霧氣裡浮現出雙人練習室的夜間監控：闵玧其總在璟安沉睡後描摹那截跳動的青色血管，指尖懸停的弧度與此刻刀尖軌迹如出一轍。染血的MP3仍在循環《腐爛月光》，混着金南俊調試音軌的電子噪音。

晨光切開玻璃時，兩人纏着繃帶的手像連體嬰的臍帶。闵玧其突然咬住璟安肩胛舊傷，犬齒陷進三年前火場逃生的疤痕："要聽聽真正的安眠曲嗎？"

血珠順着脊柱溝滾落，在白色瓷磚上凝成休止符。當闵玧其的淚水終于墜入傷口，遠處傳來便利店自動門的機械女聲——與初遇那日草莓牛奶落地的回響重疊。

有些救贖從開始就是共犯關系的邀約，像鏽蝕的八音盒裡永遠卡着半首未完成的鎮魂歌。

璟安剛來的時候不是沒有認出來闵玧其，隻是不敢認。這次在闵玧其的突然發病的刺激下不再裝作不認識。

他知道闵玧其有抑郁症，隻是沒想到已經這麼嚴重了。

不過沒關系，我們會一直在，一直陪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