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孩子的影響總是色彩豔麗的,有着溫柔聲音的老師告訴他們,此時此刻的他們正生活在宇宙之中最為美麗的地方,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準備好的禮物,他們的生命如此美麗。但是老師是第一個找到食物的人,老師一刀殺死了來給他送最後一點點面包的同學。
然後大家就發現了,這不是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吃嗎?
超人哭了一會兒,伊拉不知道超人到底哭了多久,是幾分鐘?還是時間更長?他隻知道自己的病号服的肩膀已經被完全打濕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他不該對超人說什麼,超人很辛苦,很累,超人的妻子和孩子都去世了,他不該說什麼。
接着,超人就像是展示自己的珍寶一般地告訴伊拉,他殺死了小醜,從今以後他會停止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戰争,以後世界将會迎來絕對的安全。在那個時候,再也不會出現像是他和伊拉這樣,因為陰謀而失去一切的人了。超人露出了笑容,他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得到了誇獎的孩子。
而伊拉也露出了一個微笑。
謝謝,他說。
他隻能這麼說。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超人擦去眼淚,然後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說,“你可以暫時住在瞭望塔裡,雖然有些地方不能去,我會提前跟你說好哪些地方不要進去的,可以嗎?孩子?你的身體需要休養。”
伊拉看着超人,然後他點了點頭。
他能反對嗎?他根本沒有地方可去,他也不想去孤兒院,現在的孤兒院恐怕根本沒有照顧他的餘韻。他不想以後靠在加油站打工,或者去便利店賣熱狗,或者給人洗車生活。至少留在瞭望塔說不定可以算作什麼社會實踐,至少他還有一點點可以期待的東西。
超人又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一如往昔,伊拉看着他離開,超人離開的腳步也變得輕快,然後伊拉再次抱膝坐在床上,他看着U盤和燈戒,想着自己還是再要一台電腦比較好,他還想聽父親的聲音。
瞭望塔好冷,他想。
在他思考的時候,一把短匕襲來,伊拉本能地招架,兩把匕首撞擊在一起,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他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人,理查德·科布刷了個劍花,把匕首插回腰間,對他露出了一個有點龇牙咧嘴的微笑:“最近訓練的時候你總是走神,威廉說要是再這樣,你就得接受重新洗腦了。”
伊拉面無表情地看向理查德,他又回到了這個世界,哥譚,說明他又被解凍了,看起來是理查德的主意。理查德是威廉·科布的後裔,最受關注的利爪,因此也具有一定的特權……雖然伊拉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些被洗腦的殺手也會有特權或者諸如此類的東西。
但是剛好,他第一次感覺他居然還需要這個世界,至少在這個世界裡他還有武器。這麼想着伊拉跨前一步,匕首割向理查德的咽喉。
“過分!明明是我讓威廉把你放出來的!”理查德一邊裝模作樣地叫屈,一邊眼睛閃亮着抓住了伊拉的手腕,然後向着反方向用力彎折。伊拉順勢向着理查德的懷裡倒去,另一隻手拔出了手槍對着理查德的小腹開槍。
從某種方面來說,這也是他們這些幼年利爪們“嬉鬧”。植入身體的琥珀金會很快修複他們受到的傷害,在傷害不緻命的時候疼痛也不再令人生畏,反倒是在身體修複的瞬間,擺脫痛苦帶來的快樂更加令人心馳神往。理查德把肚子上的傷口稍微捆了一下,讓血不至于滴落在地面,然後親親熱熱地勾住伊拉的脖子。
“聽說關于蝙蝠的事情了嗎?”
“……我從哪裡聽說?”伊拉反問,他的活動範圍沒有理查德那麼廣泛,除開訓練和冷凍之外隻有陪理查德玩,就連任務都沒有執行過幾次。理查德笑了起來,然後說:“咱們的第一次任務就是把蝙蝠給弄死,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