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個當口,一個飚形大物擋住了姜若的視線,随後姜若直接被什麼東西撞到在地。
姜若平日裡大都是自己将院子裡的花草搬來搬去,自诩身子不錯,可是看着手上的擦傷,此時才覺得自己其實比想象的要柔弱許多。
護衛立刻反應過來,将罪魁禍首團團圍住,婢女也忙起身去扶自家小姐,聽到外面的動靜,姚瑤也趕了出來。
待姜若站定,才看清撞自己的原來是一個富态橫生的男子,他的身材和旁邊的護衛比起來顯得更加富态,可對比姚家的護衛,他可一點不壯。
男子嘴邊還有剛吃過的冰糖葫蘆留下的痕迹,手裡還抓着半隻燒雞,看着有些狼狽,可是仔細看他的穿着,貌似也是大戶人家的打扮。
看到姜若手上的擦傷,姚小姐當時就發作了起來,沖過去指着那人的鼻子罵了起來。
“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啊?這街上這麼寬,你是怎麼擠過來的,是不是故意為之!你有什麼企圖!”
姚家的婢女也連忙上前拉着自家小姐,低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小姐,老爺說了,大家閨秀,大家閨秀。”
姚小姐本來試着忍了忍,可正聽到身後的姜家婢女說自家小姐的手都流血了,而後就是擦拭傷口時姜若忍不住痛意的嘶聲。
這下姚瑤可等不了了,看着面前呆若木雞的男子,直接搶了護衛的刀就要朝對面劈砍過去,場面一時間十分混亂。
就在刀即将落下之時,李觀棋拉住了姚瑤的手,面色鐵青的将刀奪了過來,又轉身去着急的看姜若的傷勢,“萬幸沒有傷到骨頭”,臉上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朝罪魁禍首走去。
因有些引人注目,護衛已經将那男子帶到了街邊,京城的人也知道,見這麼多護衛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事,少管得閑事。
護衛按着男子肩膀,李觀棋示意護衛将人放開,又恭敬朝那人行了禮,才又說道:“公子撞了人怎麼半晌不說話,我們家裡不缺錢财,還望公子能親口向這位小姐道聲歉。”
那人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朝姜若行禮作揖,“今日是在下莽撞了,讓小姐受驚,給小姐道聲不是。”
說罷便擦了擦自己粘上油的手,又從他的衣袖裡拿出了一錠銀子遞了過來,“今日出門得急,身上隻有這些,還望小姐不要嫌棄,去買些傷藥來好好擦擦,女孩子家可留不得疤,待改日我事畢,定登門負荊請罪。”
此人全程态度誠懇,雖然手上的雞腿顯得他有些滑稽,但是先下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陷入片刻沉默。
姜若走上前來,溫和的笑着,“公子寬心,小傷而已,不出幾日便好了……家裡不缺錢财,見公子行色匆匆,這錢還是公子留着傍身罷。”
男子擡眼看到姜若,先是一怔,随後又忙低下了頭,朝姜若行禮,而一旁的李觀棋也看出了不對勁之處,立刻擋在了姜若身前。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告辭。”李觀棋說罷便示意姜若離開,姚瑤走到最後,從男子身邊走過的時候一把将他手裡的銀子抓了過來,而後遞給姜若,又見姜若推辭,這才又給人放了回去。
經過這一插曲,幾人也沒了興緻,姜若也被兩人送了回來。
踏着月光回了後院,姜若未包紮着的另一隻手舉着燈去瞧自己花。
同在月下賞花的還有沈為卿,今日陛下玩得很是高興,回了寝殿便早早睡去,自己也得空回府休息片刻。
那枝梅花被他放在書桌上,裡面隻點着一盞燈,而沈為卿靜靜的坐着,注視着月光下的梅花,露出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
宮裡的太監因是閹人的緣故,身上往往都會有香,有些是抹上香膏,像沈為卿這樣講究的常會挂上香囊或熏球,而香料好壞無非就是按照自己手裡得的錢财來斷的。
到了沈為卿這個地位,更是時常有上面的人賞賜,下面的人為了讨好他也明裡暗裡給他送上好的香料。
沈為卿卻往往自己制香,可在宮裡各處往往會染上各種味道,從未有人發現他的特别之處,偶爾也隻覺得沈公公位高權重,東西自然是上好的。
今日卻被一個小姑娘給聞了出來。
沈為卿承認,在她問出第一個問題之時,自己先是有些竊喜,而後随之而來的是羞愧,這是公公身上的香,她是不是嫌棄。
可看着女子明媚如春日的笑容,自己知道她與衆不同。
月移了位置,沈為卿意識到時光流逝,又點起桌面上的一盞燈來,提筆畫起梅花。
天亮之前,沈為卿得進宮去聽皇帝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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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才剛亮,姜若便在後院忙活起自己的花草,卻見侍女芍藥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芍藥,我不是同你講過,到花圃走路小心些,莫要把花盆給碰碎了。”
芍藥一路跑過來,到了姜若面前還一直喘着氣,姜若神情淡然,還在修剪着手邊的花枝。
“小……小姐,大事不好了,姚家小姐派了人過來,讓我同小姐說,昨夜撞到小姐的那個胖公子……他竟然是定安侯家的公子。”
姜若并不在意,隻嗯了一聲,“定安侯怎麼了?他撞了人自然該賠禮道歉的。”
芍藥點了點頭,“是,小姐,可還有一個消息。”
“講。”
“門口來了媒婆,說是要來提親……就是定安侯府要來求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