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怕是活不長了。”
疊清道:“為何?”
林擎的聲音越壓越小,道:“有東西纏上少城主了,連城主都沒辦法對付那東西。”
疊清道:“什麼東西?”
林擎道:“我們守在外院,隻遠遠看過那東西一眼……”
月上枝頭,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地闆上,林擎醉的不省人事,找了店小二将他扶到房間休息。
通過林擎大概也知道了府内的情況,幾人隻得找個機會混進府内再探探。
各自回房休息,疊清盤腿坐在桌前,腦中思索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沒來得及細想疊清的腦袋愈發昏沉,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擡起眼皮就是蒼白的一片,疊清躺在一望無際的湖面,随着他起身的動作湖面泛起一小片漣漪。
“又是這裡。”那蒼天巨樹疊清無比的熟悉。
可看到那樹又是微微一愣,因為樹下站着一人,看身量像是上次遇到的那人。
那人身後的藤蔓無比雀躍,揮着葉子像是在打招呼。
疊清僵硬了一下,緩慢伸出手向它擺了擺。
藤蔓頓時興奮起來,扭着身子向疊清飛來。
那人微微一回頭,似是警告,藤蔓瞬時收了回來,老實巴交的躲在那人身後。
離的太遠,疊清看不清那人的相貌,想了想還是擡步向那人走去,奇怪的是疊清怎麼也記不住他的相貌,明明隻有幾十步的距離,明明看見了那人的五官,可就是記不住,大腦像是觸發了什麼機制,自動屏蔽那人的樣貌。
“有時候與其記得倒不如忘記。”
那人開口了,可聲音與容貌一樣,就是烙不進腦子裡。
疊清明白是那人有意隐藏,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深究,又向前走了走,靠近那人不過十幾步時疊清行了個禮,道:“晚輩疊清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曦甯。”
好文雅的名字,那人的身量比他高些,可是卻略瘦,那男子年齡應該也不大,人族二十出頭的樣子。
疊清恭敬道:“甯前輩,您可知道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曦甯道:“‘霁’是我的法器。”
好家夥,疊清心想,“霁你完了,在外給自己找個新主人被原主人發現了。”
疊清覺得曦甯應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是霁找的他,不是他找的霁,冤有頭債有主,錯在霁。
疊清召出飛刀,雙手遞道曦甯面前,道:“物歸原主。”
“我隻是一抹神識,你,是它的主人。”
“什麼?”
不待疊清再問,曦甯一指貼在他的額頭,身體似繁星點點散開,與疊清融為一體,疊清腦子裡多出些東西。
文字浮現在腦中,不一會文字化作有生命的小人,控制着剩餘的文字,看了一會疊清終于明白了,這是霁的招式,文字化作的小人似有生命,控制着它的武器,一會合起來一會分開變作萬千飛刃。
“潤澤萬物。”小人道。
疊清不由一驚,道:“這小人還會說話呢!”
随着小人的命令哪些“刀刃”向某一處攻擊。
感悟這些包羅萬象的文字,體會它的招式與技巧,疊清就這樣看着它、跟着它。
第二日,幾人早早醒來,雖說疊清一整夜都在感悟心法,但這句身體可一點不累,睡了一會就被鄧洺叫醒了。
林擎的神色有些忐忑不安,鄧洺招呼他道:“林兄沒睡好覺嗎?怎麼這幅樣子。”
林擎試探道:“我……昨晚……”
鄧洺道:“你呀!真的是太不道義了!沒喝幾杯就趴着睡了,叫都叫不醒,你今天得多喝幾杯賠罪。”
林擎松了一口氣,道:“有機會一定,我今天還有事先告辭了,下次我請。”
鄧洺道:“林兄先忙,有機會再聚。”
林擎暗道:“喝酒誤事,也不知道怎麼鬼迷心竅的答應跟他們喝酒。但這珍肴樓确實不錯,畢竟自己一年到頭也去不了一次。”
與林擎分别後還沒找到辦法進入城主府,辦法不一會自己來了。
“城主,這裡。”
疊清幾人一愣,相顧無言,鄧洺貼近他們道:“這是怎麼回事?”
秦淮被人領着走到他們面前,一看,領着秦淮的人就是昨天他們在街上遇到的那人,方則。
方則拱手對他們道:“先前多有得罪,諸位莫要生氣,我城主府必盡全力彌補。”
秦淮看樣子不過三十多歲,面容冷峻,眉眼卻是帶些笑意。
蕭瀝道:“進去說。”
他們剛想出去探探秦淮就自己來了,看樣子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也是,秦淮是誰,怕是他們入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站在過道太過惹眼,幾人擡腳邁入包間,方則守在門外。
秦淮開口道:“緒栎的徒弟與我不必見外。”
蘇吟道:“你認識我師尊?”
秦淮笑了笑,道:“我與她師出同門,按理來說,她是我的師姐。”
鄧洺道:“什麼!師尊可從來沒提過。”
秦淮無奈笑道;“可能覺得我不入流吧。”
蕭瀝冷冷道:“并未有此意。
秦淮道:“哦!”
秦淮轉頭看向疊清,道:“想必這位便是救了阿揚的恩人吧。”
疊清沒好氣道:“怎麼?”
秦淮保持得體的微笑,道:“阿揚性子雖火爆了些,但不會無故害人,春風鎮一事我也有所了解,錯不在阿揚。”
疊清道:“說說?”
秦淮道:“那三人曾在華峰山下毆打至死一位老妪,阿揚得知後這才傷了那幾人。一命換一命,阿揚也隻殺了其中一人,很是公平。”
疊清:“……”
好會算賬的老爹,這秦威揚的性子怕是也與秦淮有關。
秦淮道:“我所言非虛,沒理由騙你。”
鄧洺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騙疊清幫你呢,是吧。”
秦淮笑而不語,就這樣看着鄧洺,鄧洺躲在疊清身後。
疊清道:“那你們派人圍堵蕭瀝算怎麼回事,不辨是非?随便抓人?”
秦淮道:“是我管教不嚴。”
鄧洺驚道:“你還敢抓大師兄,我要告訴師尊!”
秦淮還是一副笑像,道:“我會向緒栎表明,積極補償。”
秦淮接着道:“我瞧那些人的傷口是黑骨龍鞭留下的痕迹,可否問一句小兄弟與赤夜仙尊有何關系。”
疊清學着他的樣子笑着不說話。
秦淮道:“我兒近日備受困擾,小兄弟若是出手相助秦某必當感激不盡。”
疊清抱着手臂倚靠在牆壁上,語氣中多了些玩味,道:“我若說不呢。”
秦淮臉上笑意散去,道:“緒栎應當不介意我請你們到府上坐坐。”
關系攀不上就來硬的。
蘇吟道:“秦城主慎行,師尊知道我等前來,若是遲遲等不到回信怕是會親自前來。”
秦淮道:“我想她定能理解我愛子心切的心情。”
鄧洺弱弱的道:“你簡直了。”
“請吧。”
疊清輕笑一聲,道:“你當真什麼都不顧及了。”
秦淮無奈的笑了,道:“我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