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妹妹可是許久沒來我這了,快些瞧瞧我這院子修得怎麼樣?”
水榭前,太子妃蕭瑤笑着招手。
她容貌淡雅,衣着華貴,可舉止卻很平易近人,與顧允千的話語間盡顯親昵。
“瑤姐姐。”顧允千笑着打招呼。
太子妃笑着點頭,她對面的人卻泛着酸味道:“聽說妹妹前些日子南下,可是給本宮羨慕壞了,早就聽聞揚州好風景,也不知何時才能如顧妹妹般出去看看。”
說話的人頭戴步搖,身披绫羅,穿着打扮絲毫不比太子妃蕭瑤差。
此人正是福慧公主趙疏月,趙疏月是帝後最小的子嗣,也是大乾朝唯一還未出閣的公主。
看到趙疏月眼底的羨慕,顧允千低頭淺笑,知道那人并無惡意,便就近落座後,方才打趣道:“公主若想出去還不簡單,尋個驸馬就是了,屆時公主想去哪裡,皇後娘娘都會同意的。”
趙疏月紅了臉,嗔怪道:“怎麼出去一趟,嘴皮子還靈巧起來了?你若再打趣我,我便上報母後,把你要了做伴讀,叫你同我一起在宮裡學規矩,看你還能不能出去逍遙快活。”
聽到趙疏月的話,顧允千連忙閉嘴求饒,她早些年也是進宮小住過的,隻是……這份福澤她實在是承受不住。
趙疏月輕哼,神情間很是得意,不過顧允千方才的話,也确實進了某人的心裡,想起自己那日思夜想的人,趙疏月臉愈發紅了。
好在太子妃及時開口,笑眯眯的打亂這場鬧劇,“好了,每次見面就掐架,你們倆多大了?”
自太子成家分府别住後,趙疏月便經常來這躲清閑,顧允千也時常被她叫來解悶,兩人都不是小心眼的人,關系自然進展得飛快。
“皇嫂,你可是我的親皇嫂,你得站我這頭……”趙疏月抱着太子妃的胳膊撒嬌。
她隻有太子一個親兄長,雖然是個古闆性子,但好在有個香香軟軟的好嫂嫂。
太子妃不搭茬,“都正經些,今日趙王韓王不在,你們可得幫我多看着些。”
“嗯?三皇兄陪三皇嫂回家省親我知道,四皇兄不是在京城嗎?他怎麼不過來?”松開太子妃的手,趙疏月正色地問道。
太子妃無語的搖頭,“本是要來的,但今早韓王府的小斯來報,說是府内側妃突然小産,韓王傷心過度,便不過來了。”
趙疏月撇撇嘴,趕忙為自己盤算着,“若是讓父王知道,四皇兄還沒娶妻,就先鬧出了人命,想必又要發火,近些日子我可得離他們遠一些。”
“你倒是聰明。”太子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趙疏月的額頭。
“嘻嘻”趙疏月讨好一笑。
聽了一耳朵,卻沒有放在心上的顧允千,看着時機差不多,裝作無意般開口,“剛才我過來時,遇着那北原的公主了,不是說禁足半年嗎?這才四個月,她怎麼就出來了?”
“北原太後病重,恐時日無多,北原人想趕在太後去之前完婚,她這才這才得以出來。”太子妃開口解釋。
忽而想起虞芷柔被罰的緣由,她關切地道:“知道你和沈家姑娘要好,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提及此事,屋内三人皆面色一沉,且不說她們與沈鸢甯的關系不錯,單是說虞芷柔無禮殺人之舉,整個京城的閨秀都憤恨至極。
趙疏月勸道:“那厮嚣張跋扈,這京城上下,沒幾個人樂意搭理她,若不是看在周王的舅舅不日歸朝,要給他一個面子,父皇也懶得管她,阿允你别将她放在心上,等過些日子咱們再教訓她。”
“嗯。”顧允千點頭,隻将太子妃的前半段話聽了進去,至于趙疏月的後半段……早就和旁邊香爐裡飄出的煙一樣消失殆盡。
“快嘗嘗這櫻桃酥,城西新開的鋪子,等會兒回宮也給母後帶些回去……”
“嗯,好吃!”
……
夜半子時,更深人靜。
整個太傅府都進入黑暗,可唯獨顧允千的房間卻亮着燭火。
卧雨院内,兩隻蛐蛐在院中嚣張的呐喊,正好遮去了屋裡那零星的讨論聲。
“我見到虞芷柔了,但沒能和她說上話。”顧允千聲音冷然,仔細回憶着今日發生的事情,“北原人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她身邊的侍女對我很警覺。”
顧言出嘲諷輕笑,“連我們都查不到,何況他們?應該隻是心虛罷了。”
回想當初顧沈兩家聯手,查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查到什麼蛛絲馬迹,若不是朝露主動告知真相,他們可能現在還蒙在鼓裡,更何況初來乍到的北原人呢?
即便有朝中内應幫襯,但此事做得幹淨,短時間内根本差不出什麼,況且他們也不敢放開手腳去查。
想到這裡,顧言出便忍不住給自家妹妹投去贊賞的目光。
沒有接過顧家兄妹的話,淩遠年一臉愁容,“沒時間理會她了,趙天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