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韫趕在生日前一天重新回來上崗。
在家裡每天和老太太一起擇擇菜,偶爾練個字,生活倒也過得自在。但一方面店裡催着她回去,另一方面江芷也盼着她回來。
也不知道偷偷給她憋了個什麼事,新來的小店員都被買通了,在她問起的時候支支吾吾。
“你們不會真要在我生日這天玩什麼花樣吧?”陶知韫在江芷來的時候問。
“反正不會和往年一樣咯。”江芷微微一笑。
“我會在很多人面前社死嗎?”她擦着杯子,很認真地問江芷。
“不會。”
“那就行。”她點點頭,滿意地去做别的事了。
新來的小店員範茵有點好奇,碰碰溫莓:“這就不問了嗎?”
“她呀,好奇心都不重的,反正——生日也就明天了。”溫莓作為“小長老”,給範茵科普:“韫韫姐很佛系的啦,子慧姐會卷一點,但店裡作息時間都很正常,基本不會加班的。”
“你們明天幾點關門?”江芷問于子慧。
“四點。”
“怎麼這麼早?”陶知韫驚訝起身。
越想越覺得是陰謀。
“留點時間打扮嘛,寶貝。”江芷勾了勾她下巴,“我明天來接你。”
“……行。”
打掃衛生時檢查綠植,剪掉那些綠蘿泛黃枯萎的葉子,最後把目光彙到那盆繡球花上。
不出所料啊不出所料,行止放的起卻養不活。雖然已經記得澆水施肥,但花還是蔫了大半。
陶知韫認真考慮,把這盆搬回去,換一盆嶄新的放行止門口,可以在周陌川來時有個交代。
你看,我養的蠻好。
“看什麼呢?”有個聲音自她身後響起,到她扭頭時,已近在身邊。
她手上還捏着被剪下來的枯掉的繡球。
躲都沒地兒躲。
她手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擋住,掩耳盜鈴般開口:“這麼巧啊?”
“碰巧來這邊辦事,想來喝咖啡。”周陌川笑了笑,看她手裡的剪刀,“要不給我?”
小剪刀被遞過去,她看着他的手指微動,将枯葉和枯花都剪了下來,放到一邊。
他的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節青蔥,像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似乎從前也見過這樣漂亮的一雙手。
“繡球喜陰喜水,我幫你搬進去。”
行止有個後院,後院倒是很陰涼,适合繡球生長。擺在前門當招牌的想法滿足不了,隻能留到後面孤芳自賞了。
“謝謝。”陶知韫跟他道謝,看到他衣服胸口蹭上的一點泥痕,本來想扯了濕巾去擦,想想還是遞給了他。
做過一次的錯事,她不會再做第二次。
周陌川沒說什麼,在她手中接過濕巾,對着玻璃抹掉那一點泥。
“還有嗎?”對着玻璃看細緻的看不清,于是他扭頭過來問她。
這是陶知韫第二次這樣細緻地去看他的臉,從前隻看眼睛,覺得雙眼眼型冷凜。這次一瞧才覺得他這整張臉都周正,鼻梁挺拔,唇微薄,在不笑時周圍溫度都要冷幾度。
可見得少,她沒見過他冷臉的樣,似乎脾氣不錯。
定睛一瞧,他下巴處還沾了泥點,還是片不小的。
“這裡。”陶知韫對着自己的下巴給他指。
他抹了一下,沒抹全。
“還有一點。”她又指。
他順着去擦,但還剩了一點。
她在他指縫中扯了濕巾回來,似是無奈,“我來吧。”
“哦,好。”周陌川乖乖站着不動,甚至還配合着仰頭。
“你今天喝什麼?”陶知韫在擦與檢查中順口問他。
話出口才反應過來不該這個時候問,她的指尖隔了一層紙按在他皮膚上,男聲沉沉地襲來,在指尖與耳後炸開——
“老樣子。”
“好。”
她的身子僵了一半,後退一步,利落地把紙巾丢進垃圾桶,然後進了操作台。
稱量、打豆、步粉、壓粉,咖啡機開始萃取那一瞬,提起的那口氣才算是放下來。
某個“始作俑者”圍觀一路,在看到陶知韫耳尖染上的紅暈後滿意且悄悄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能開始放下秦越嘉是好事,且明天的生日禮,一定會震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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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一到,行止準點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