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下意識看向窗戶。
果然……
她讪讪道:“……你還是那麼愛翻窗。”
謝隅認真回答:“方便。”
秦悅:不strong一下會死是不是。
門外傅延臉面朝地,四肢以一個“大”字擺開趴在地上。路過人群被這場面吸引,紛紛聚在醫館門口。
他灰頭土臉地強撐着擡起頭,卻聽人群中冒出一道聲音:“這是傅延公子吧?”
“诶?好像還真是。”
他又低下了頭。
秦悅邁過門檻,拾起他帶來的布袋拿在手中掂了掂,“傅公子瞧不上我這地方,也不必拿這點東西搪塞,教人看了覺得傅公子小氣。”
傅延恨的牙癢癢,才使上一點力氣,左臂和雙腿都沒了知覺。他大驚失色:“斷了!”
痛覺逐漸從四肢蔓延到顱骨,傅延強忍着痛咬牙切齒對謝隅喊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謝隅也走了出來,“秦家護衛。”
秦悅:“……”栽贓,絕對是想栽贓我。
下一秒,傅延便嚷嚷起來:“好你個秦悅,今日我被你家護衛打傷,來日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就等着被砍頭吧!”
圍觀人群私語聲漸起,怎麼看這傅延都像是被欺負了。有人道:“行醫者自當懷有仁慈之心,怎可将人打成這樣?”
秦悅聽見他的話,對衆人笑道:“諸位有所不知,傅公子來我醫館問診,不小心從馬車上摔了一跤,這才成了這番模樣。”
“你胡說!明明是——”
秦悅一手掐住他的左臂,傅延疼的嗷叫不已,不敢再出聲。
她大緻摸索片刻,心道還沒斷,能拯救。于是打開醫學庫搜索正骨手法,跟着上面的圖例注釋開始依葫蘆畫瓢。
“傅公子,我學藝不精,你可得忍着點。”
傅延看到她笑就渾身發搐,這人怎麼看都像是來落井下石的啊!
她下手沒輕沒重,快準狠地将他左臂往上一提,咔嚓兩聲,傅延疼的眼淚都沁出兩滴,身闆止不住的亂動。秦悅給謝隅一個眼神,他默契上前,手法娴熟地鉗制住傅延。
邊研究邊實踐,秦悅一通按壓、牽引,終是把傅延折騰得臉色煞白。閉合複位結束,她叫人找來幾塊木闆和紗布進行外固定。
被毒粉嗆倒的随從們緩緩恢複過來,看見自家少爺被包成個木乃伊,都杵在原地發愣。
“愣着幹嘛?把他扶馬車上去。”秦悅拍拍手起身。
傅延僵硬地被人架着,左手對着秦悅狠狠擺了個拳頭,指節被大力壓迫得泛白。本想放點狠話,身體的疼痛卻抑制了說話的欲望。
秦悅朝衆人莞爾:“看來是接回去了,還能握拳。”
“秦小姐醫術真是高明啊!”
“厲害,這手法簡直立竿見影。”
“……”
系統:[用戶聲望值+30]
遣散醫館門前的吃瓜群衆,周伯擡頭打量一身黑的謝隅,疑惑發問:“小姐何時請了這麼一位厲害的護衛?”
秦悅摸了摸鼻尖:“……剛才。”
周伯語塞。他又問:“看這位公子身手不凡,月俸應該不低吧?”
秦悅:“每月一粒藥丸就夠了。”
謝隅:“……”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醫館後舍。秦悅繼續之前沒研制完的東西,晾着謝隅一個人亂逛。
後舍房間不大,堆滿了大大小小五顔六色的瓶罐,樸素的木床橫在牆邊,垂下半側紗帳。
“秦小姐的閨房不太整齊。”他說。
“員工宿舍罷了,什麼閨房。”她斜眼瞪了謝隅一眼。再說秦老爺在京都也有一處小宅子,隻不過還沒收拾好入住。
謝隅靠着牆看她在雜亂無章的桌面搗鼓,目光掠過細膩粉末和深褐色藥汁,在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上停留半晌,最後落在肩頭垂下的烏黑發絲。
那縷青絲随着她的動作自肩頭滑落後背。她放下手中研缽,“所以王爺大中午來醫館找我有何貴幹?”
“我猜你已經考慮好了,過來問問。”
秦悅不語,心想你猜的還挺準。經剛才一事,她徹底斷了和傅延合作的念頭。
“那我們該從何處着手調查?”
“今日午夜,富安堂。”
好家夥,上來就深入虎穴,謝隅辦事還真直接。她又問:“那我需要做什麼?”
謝隅看了眼她桌上赤紅的粉末,道:“制毒。”又擡眸凝視她的臉,補充一句:“演戲。”
……
是夜,圓月高懸。
三人蹲在房頂,相顧無言。
“他我能理解,你是怎麼上來的?”扶光倏然發問。
秦悅指了指牆角的梯子:“我善用工具。”
她環顧四周,還是看向腳下,“所以我們要進這間屋子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