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隻能來詢問本人。

很明顯，他也看得出來，丹墨不打算隐瞞到底，就好像是在說反正早晚都要坦白。

“您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不是人類。”丹墨又摘下了手套，這一次她撸起了袖子把整條手臂露了出來。

她的身上有着許多人造皮膚和肌肉組織，但由于需要長期戰鬥，也有許多位置沒有覆蓋人造皮膚轉而覆蓋上更為實用的堅硬骨骼。

“我還在想，這會不會是禁墟的力量。”陳牧野倚靠在牆壁上，微微低頭看着丹墨。

他發現丹墨似乎從來都是平靜的，那怕被人發現秘密都依舊保持忍俊不禁的态度。

而得知對方是機械體後便也說得通了。

“用你們這的形容來看，我是個機械體。但我還是想說，我其實是天外來的，準确的稱呼應該是外星人。”

“外星人嗎？”陳牧野險些被丹墨逗笑。

“您可以幫我保密嗎？”丹墨誠懇發問。

“我可以幫你瞞這一時，但沒辦法一直幫你瞞下去。你既然想要加入守夜人，那就要迎接暴露身份的後果，上面一旦發現你，就連我也不知道你會迎接什麼。”

“是這樣嗎？”丹墨頭一次流露出失落的情緒，雖然語氣依舊平穩，但似乎也是獨屬于機械體的情感。

“除非你不加入守夜人，然後一個人把這個秘密藏到臨死的那一天。”

這句話似乎有些沉重，但也是事實。

丹墨是天外來者，先不說這個世界上還能不能找出第二個這般精密的機械，僅從丹墨這超越時代的文明制造就足以撼動高層。

“讓我留下來吧，就兩年。”

陳牧野感到疑惑，他疑惑為什麼是兩年。

而丹墨接下來平靜到近乎冷漠的回答，卻讓陳牧野心中的悲哀蔓延開來。

“按照目前的受損程度，我的身體最多還能撐兩年，兩年後身體就無法運行了，到了那時我就跟廢鐵沒什麼區别。”

陳牧野很明顯的壓低了聲音，看着丹墨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淩厲轉變為了憐憫，“沒有想過回家嗎？”

“從降臨到大夏後便和家鄉失聯了，我沒辦法回去。”

聽完丹墨的複述，陳牧野似乎能想象到丹墨來到這個世界後的身不由己。

“丹墨，我沒辦法幫你瞞下去。接下來可能要你自己面對。”陳牧野也是倍感無奈。

他可以幫忙隐瞞，但那樣丹墨就無法真正加入守夜人。

最晚便是瞞到報名的那一天，一旦到了提交資料的那一刻，丹墨的身份便隐瞞不住了。

但如果發現的更早，那他陳牧野都無能為力。

“所以，你要想好，丹墨。”

“我要留下來，我不想直到臨死都一個人。”

陳牧野很佩服丹墨的大膽與甘願奉獻，同樣的也心疼對方願意付出一切，明知接下來面臨的未知将會很危險卻依然要留下來。

該說不說，丹墨真的不像個機械人，反倒和人類相當接近了。

雖說許多細節還無法做到和人類一模一樣，但内核卻足以映照出對方是和人類一樣的存在，或許天外的機械體與人類本質上是一樣的。

不存在的心髒也同樣在跳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