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栖,嘴角的笑意,淡得像是一場戲終究落了幕。
徐先生更加滿意。
徐太太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麼,真有點看上眼了?”
徐方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搖晃着酒杯,低聲道:“你也不是不清楚,這年頭會念書的女人不少,但長得漂亮、還有心機有手段的……可不多。”
他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想法和陳馳父親一模一樣——兒子性格懦弱,撐不起家業,合該替他找個厲害兒媳守着。
徐方海晃着酒杯,悠悠道:“她要真能拴住峤兒,不是正好?”
這話一出,徐太太不置可否,倒是陳馳的臉色黑得徹底。
在這個微妙的時刻,陳馳的父親陳董事長,也出現了。
他站在人群之外,剛剛聽到了部分對話,眉頭一皺,視線落在許栖身上,聲音低沉:“許栖,我之前給你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陳董自帶威嚴,他走過來時,所有人安靜了一瞬。
林秋華的臉色瞬間變了:“老陳!”
陳先生沒搭理她,他語氣平靜,目光落在許栖身上,“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願意,随時可以進馳遠。”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這種場合下,提出讓許栖進馳遠,意味着什麼?
旁人都看得出來,這是陳董事長對許栖的認可,甚至……已經默認了她是未來的兒媳人選。
徐方海聽着這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先生一眼,忽然笑了,他端起酒杯,緩緩開口:“哎,老陳,你這就不厚道了。”
陳董事長眉頭微挑:“怎麼?”
“我們家阿峤,長得不錯,學曆也不差。你花錢給你兒子買進了A大,我直接花錢給我兒子送進了常青藤。”徐方海悠悠地看了許栖一眼,唇角一勾,“你說說,我要是也想讓她,進我們公司,這怎麼算?”
陳董事長聞言,冷哼了一聲:“她本來就是馳遠的名譽法律顧問,當然進馳遠更合适。”
“名譽?”徐方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我們柏盛,也可以聘用許小姐嘛。”
許栖眼睛一亮,立刻接道:“真得可以嗎,徐董?”
徐方海原本隻是随口一說,但被許栖這種年輕漂亮的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給看着,不由得就生出了豪情萬丈:“當然可以,名譽法律顧問而已!”
許栖和徐太太飛快地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感到激動和欣喜!
這一刻,林秋華的臉色徹底難看了。
陳馳也是。
陳馳的父親陳董,倒是愈發欣賞起許栖。
男人嘛,一旦争搶起來,就覺得那樣東西,特别的好。
陳董笑着看向許栖,語氣溫和:“許栖,期待與你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許栖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語調不疾不徐:“承蒙陳董厚愛,未來若有機會,一定請您多多指教。”
于是徐董和陳董便都很滿意,都覺得許栖是更親近自家一點。
宴過三巡,會所燈光璀璨,觥籌交錯的熱鬧已經散去,許栖挽着徐太太的手,一起走出大廳。
徐太太滿面笑意,低聲感慨:“許律師,今晚多虧了你。你的表現,真是讓我大大的驚喜,不愧是紅圈所最年輕的合夥人。”
許栖笑着回應:“您客氣了,這是我的職責。”
“對了,峤峤,”徐太太忽然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徐峤,語氣溫和中帶着一絲命令,“你送許律師回家吧,她女孩子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
徐峤站直了身子,腼腆地點了點頭:“好。”
許栖剛想推辭,徐太太已經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許律師,峤峤這孩子性格直,也就聽我的話。你别多心,他送你也是應當的。”
她有意無意的,朝走廊前面瞥。那裡,陳董和陳馳母親林秋華,正站在那裡,低聲交談着什麼。
許栖明白,徐太太是在為她撐面子,隻得應了下來。
幾人剛走出會所,迎面卻碰上了陳馳。
他顯然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到許栖便直接攔住了去路,眼神掃過她手腕上那隻精緻的銀杏葉手鍊,聲音裡透着一絲壓抑的怒意:“許栖,這手鍊到底是誰送的?”
許栖挑了挑眉,語氣淡淡:“跟你有關系嗎?”
陳馳眼中怒意更深,步步緊逼:“當然有關系。你不是說,這是我送你的麼?”
“陳馳,”許栖打斷他,眉眼含笑卻透着涼意,“你要是這麼閑,不如回去把馳遠集團的法務部整頓整頓,省得哪天等我這個法律顧問辭職了,你們公司被人告上法庭,都沒人應訴。”
陳馳一愣,還想再說什麼,忽然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阿馳,媽的頭好暈啊……”
徐太太眼尖,看見來人正是陳馳的母親,頓時掩唇一笑:“陳夫人演技真好。”
陳馳的母親,絲毫不在意旁人目光,扶着額頭,裝作頭疼欲倒的模樣,一邊命令道:“陳馳,快送我回去,啊我要不行了。”
陳馳一臉不情願,但終究還是扶住母親,回頭看了一眼許栖,咬牙低聲說:“我明天再找你。”
許栖不以為然地勾唇,轉身對徐峤說道:“徐先生,我們走吧。”
徐峤點了點頭,禮貌而堅定地,護送許栖離開。嚴格遵守母親的命令。
車停在許栖小區外,司機打開車門,許栖道了聲謝準備下車,卻見徐峤也跟着下了車。
“徐先生,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能上去。”許栖說道。
徐峤卻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媽交代我要把你送到樓下,這事我不能不做。”
許栖無奈,隻得由他陪着走到樓下。兩人一路無話,氣氛平靜得有些奇怪。到了樓下,許栖停住腳步,回頭說道:“徐先生,送到這就夠了,謝謝。”
徐峤點頭,神色如常:“不客氣。許律師,我知道你在幫我媽打官司。雖然我對那些事不是很懂,但還是要謝謝你。”
許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不用謝,畢竟這是我的工作。”
目送徐峤離開後,許栖轉身走進樓道,心中卻不禁想着:徐太太這一場官司,怕是有的磨,但她許栖,從來不懼怕挑戰。
許栖正低頭想着,腦海中還在盤算徐太太的官司走向,突然,一陣風掠過,混合着熟悉的雪松氣息。
她剛要轉身,手腕便被一隻大掌扣住,下一秒整個人被拉向一個熟悉的懷抱,狠狠壓在樓道牆壁上。
是沈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