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栎放下刀叉,神色未變,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我在關心許栖,讓她不要勉強自己。”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不合口味的食物,不合口味的人,都沒必要硬吃。”
陳馳臉色瞬間陰沉:“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說這種話?”
“我什麼東西?”沈栎不急不緩地笑了下,眼眸微垂,似是随意地掠過許栖,視線落在她微微泛紅的唇瓣上,語調淡淡的,卻透着幾分寵溺,“這得問許栖。畢竟我們——”
他故意停頓,笑意淺淺,卻未曾言明。
話語未盡,卻勝過千言萬語。
許栖心頭微跳,一瞬間繃緊了指尖,頭皮發麻。
“許栖!”陳馳臉色難看,“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
許栖強自鎮定:“不管什麼關系,我需要向你解釋嗎?”
這時,一道帶着幾分疑惑的女聲響起:“咦?陳馳,你朋友?”
一個妝容精緻的年輕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帶着明顯的探究與戒備。
陳馳皺眉:“你怎麼還在?”
年輕女人顯然有些委屈:“我一直在等你啊,不是說好了一起吃飯?”她的視線落在許栖身上,眼神微微變化,“你就是許栖吧?我聽說過你。”
沈栎聞言,唇角輕勾,語調不緊不慢:“所以,陳先生,你和這位小姐又是什麼關系呢?”
年輕女人挺直了脊背,自我介紹:“我叫Amy,和陳馳是——”
陳馳不耐煩地打斷她,目光卻仍牢牢鎖定着許栖,語氣強硬:“我說了,不過是我媽朋友的女兒,礙于情面陪一頓飯而已,你呢?”
沈栎聞言,語調依舊斯文克制,偏偏帶着點意味不明的調侃:“哦?所以這位小姐才是陳先生母親看好的兒媳?那你可得好好招待人家,别在我們這桌浪費時間了,好好享受你們的二人世界才對。”
陳馳臉色一黑,目光看向沈栎,眼神危險:“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Amy這時也皺眉開口,抱怨道:“這位先生說得沒錯。陳馳,我等了你好久,菜都涼了!”
陳馳卻毫不在意,目光死死盯着許栖,幾乎是咬着牙問:“許栖,你還沒回答我。”
許栖忽然冷笑了一下,站起身,眼神徹底淡漠:“夠了。”
她拎起包,徑直朝餐廳外走去。
沈栎和陳馳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起身,追了出去。
幾人出現在餐廳門口。
夜風微涼,霓虹倒映在街道的積水中,模糊又浮華。
許栖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望着前方的街道,心底的煩躁翻湧不止。她不想理會陳馳,也不打算搭理身後漸漸靠近的沈栎。她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連多待一秒都嫌浪費時間。
陳馳大步走過來,語氣急切:“寶貝。”
許栖終于擡眸,眼神冷漠,語意如刀:“做你的寶貝,真可憐。”
陳馳怔住。
此時,沈栎走到她身側,神色平靜,語氣不疾不徐:“許栖,你請的客,我還沒吃飽。”
許栖不為所動,語氣冷淡:“我飽了。”
她擡腳往前走,步伐不快,但透着疏離。沈栎微微眯了眯眼,随即跟上,而陳馳咬緊牙關,不甘心地追了過去。
就在這時,餐廳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馳的女伴氣喘籲籲地跑出來,語氣焦急:“陳馳!你媽媽讓我——”
她話音未落,便被陳馳甩開。男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他徑直攔住許栖的去路,語氣壓低,透着逼迫和哀求的意味:“許栖,你現在告訴我,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我呢?我和你又是什麼關系?你回答我,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
許栖微微蹙眉,她偏過頭,根本沒打算回答。
沈栎的眼神陰沉了幾分,唇角的笑意徹底斂去,眼底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溢出。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他上前一步,單手扣住許栖的下颌,力道不容掙脫,仿佛獵豹鎖定獵物般驟然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這個吻毫無征兆,也毫無溫柔可言。兇狠而強勢,帶着濃烈的侵略性,如同雄性動物在同性面前的占有宣示,不留餘地,不容拒絕。
許栖瞳孔驟縮,幾乎被他席卷的氣息吞沒,手指本能地抵住他的肩,試圖推開,但沈栎比她更快一步,掌心穩穩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懷裡。
街道燈光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下被徹底拉長,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陳馳的臉色在這一刻徹底陰沉,眸底怒火幾乎瞬間被點燃,指骨收緊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許栖喘息着,眼神驚疑未定,而沈栎終于緩緩松開了她,指腹在她唇畔碾過,喑啞地低笑了一聲。
他舔了舔唇,目光轉向陳馳,眉目清冷,斯文矜貴的外表下藏着壓抑到極點的侵略性:“如你所見的、男女關系。”
空氣仿佛凝滞。
下一秒,陳馳的拳風驟然襲來!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暴烈而狠厲,眸色壓得極沉,帶着徹骨的怒意,仿佛要把沈栎撕碎。他出拳的速度極快,帶着狠戾的壓迫感,拳鋒呼嘯着破開空氣。
許栖心頭一緊,本能地想要阻止。
但沈栎站在原地,連動都沒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