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說,他五十一晚,說我一共買了他一千兩百晚。”許栖頓了頓,咬牙補充,“然後就,像現在這樣了。”
蘇瑾:“……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她震驚片刻,猛地想起什麼,算了一下時間,難以置信道:“你們真是,進展神速啊!”她下意識問道:“那陳馳呢?”
許栖沉默。
蘇瑾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怎麼想的啊?”
許栖的聲音透着點無奈:“我一開始可能就是有點,想報複。”
蘇瑾皺眉:“報複?”
許栖垂眸,慢慢道:“他當年傷了我少女的自尊心,我想報複回來。潇灑的玩場戀愛遊戲,走腎不走心。”
蘇瑾看她半晌,嗤笑了一聲:“許律師,你還真是高估你自己。”
她盤腿坐着,語氣帶點嫌棄:“還報複呢,你就大方點直接承認,是美色/誘人。你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
許栖歎了口氣,語氣松動了些:“這當然也是主要原因。”
蘇瑾扶額:“行吧,那你現在呢?怎麼想的?”
許栖低頭,指尖在瑜伽墊上描摹,半晌,才輕聲開口:“我不知道。”
“那沈栎呢?他怎麼想的?”
許栖語氣微妙:“他說……他愛我,要追我。要我别再考慮和别的男人訂婚,隻考慮和他。”
蘇瑾猛地坐直:“啊!”
蘇瑾:“啊啊啊啊啊!”
蘇瑾整個人被震得連伸展動作都做不下去了,抱着瑜伽墊,滿臉的不可思議:“你等一下……你們都住一起了,結果他還在追你?”
許栖抿了抿唇,沒有否認。
蘇瑾倒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得緩緩。
她的手撐着瑜伽墊,努力平複情緒,過了半天才找回聲音:“我真服了你。”
許栖揉了揉眉心,語氣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明知道不好,但總是忍不住心存懷疑,想要一次次确認他的真心。”
蘇瑾:“你再等一下,什麼叫别再考慮和别的男人訂婚?”
“他之前以為我和陳馳的婚約,是真的。”
蘇瑾沉默了幾秒,然後憋不住笑了出來:“所以沈班長這麼驕傲的人,不但為愛當鴨,還願意為愛做三?”
許栖:“……”
許栖沒有接話。
蘇瑾笑了一會兒,忽然收了聲,眼神認真起來:“不過栖栖,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還愛着陳馳。”
“哦?為什麼?”
蘇瑾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奈與柔軟:“我一直覺得,你們倆挺配的。彼此相愛,隻是當初都太驕傲了,誰也不肯低頭。包括這兩年你沒再談戀愛,我也以為你是放不下他,甚至覺得你和陳馳,終歸會走到一起。”
她頓了頓,眼神落在許栖臉上:“可現在,我不确定了。”
許栖沒接話,隻輕輕别過頭,目光落在窗外一株開得正盛的三角梅上,像是逃避,又像是在掩飾某種情緒的起伏。
蘇瑾卻像是故意打破沉默,忽然笑着問:“那如果有一天,陳馳和沈栎一起掉水裡了,你救哪一個?”
許栖扯了下嘴角:“……你無聊嗎?”
“很無聊。”蘇瑾笑着說,“所以你倒是回答我啊。”
“我救我自己。”許栖語氣平淡,“拜托,他們兩個大男人都會遊泳,輪得着我跳下去救?”
蘇瑾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别時刻都這麼理智?”
許栖:“不能。”
“……不愧是你。”蘇瑾一邊笑,一邊搖頭,無可奈何地戳了她一下,“真是沒意思。”
許栖輕輕呼了口氣,把桌上涼掉的咖啡推到一邊,語氣一頓:“好了,我交代了這麼多。該你了,我們來聊一聊程宇。”
“打住!”蘇瑾幾乎是立刻坐直了身體,“打住打住!我不要跟你講!我不聽我不聽!”
“蘇蘇。”許栖語氣裡帶笑,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蘇瑾停住了動作,忽然認真地看着她,眼神裡有一點别樣的光:“程枂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許栖一愣,随即點頭:“嗯。”
“那我呢?”
“你當然也是。”
蘇瑾低低應了一聲,像是在确認,又像是在放心。接着,她看着許栖,輕聲說:“好。我不問你那種幼稚的,‘我和程枂掉河裡你救誰’這種話。我隻要你記得——你說過我是最好的朋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不再像平時那樣跳脫,而是難得認真。
“許栖,我是成年人了。”蘇瑾繼續說道,眼神明亮堅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程宇的事,不管怎麼走,哪怕最後落空了,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許栖沉默了一瞬,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看着蘇瑾,忽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但你難過的時候,我還是會陪你,就像你陪着我一樣。”
蘇瑾低下頭,輕聲笑了:“你真煩。”
片刻後,蘇瑾站起身,擡腕看了眼時間:“我得去上課了,學生們在等我,你要一起來嗎?”
許栖搖頭:“不了,我今天的運動量達标了,待會兒我回律所。”
“好,那我到時不送你了。”蘇瑾說,起身朝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突然說:“許栖,你小心點沈栎。”
許栖眉心微動:“怎麼說?”
蘇瑾歪着腦袋,努力比劃着:“我高中就覺得,他城府蠻深的,很有心機的樣子。不像是我們這種,心思簡單的人。”說罷,她吐了吐舌頭,“不過你當律師之後,情商也見長,心機手腕一日千裡,說不定現在能和他鬥得旗鼓相當呢。”
許栖:“……”
蘇瑾轉身離開,步伐輕快。
屋内隻剩下許栖一人,手邊的咖啡杯還冒着淡淡的餘溫。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低頭掃了一眼屏幕,是陳馳打來的電話。
她挂掉。
那頭锲而不舍的打着,一個接一個。
許栖接起電話,語氣懶散:“幹嘛?”
“我帶了個人,在你律所等你。”陳馳的聲音低沉,又帶着點若有似無的沉重,“有些事,得當面跟你說。”
“電話裡不能說?”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