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任磊從主卧的門縫裡擠出來,顧清時微微眯了眯眼,“你不是發燒了嗎?沒事了?”
任磊清了清嗓子:“嗯,退燒了。”
顧清時緩緩走近,扯了張紙巾隔着伸手貼了貼他的額頭。
“哥我真沒事了,我都多大人了,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我還沒睡醒呢,你倆先走吧...”
隻是任磊的話還沒等說完,三人就都清楚地聽見了一聲咚。
從主卧裡傳出來的,像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顧清時皺了皺眉:“屋裡有人?”
“沒有。”
看着任磊表情這麼平淡,顧清時才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卻才走了兩步,又飛快地轉身去扭了主卧的房門把手。
“顧清時!”
任磊一驚,連哥也不叫了。
顧清時冷笑一聲:“在你哥面前玩這些小九九你還是太嫩了。”
“人呢?玩金屋藏嬌這套是吧?”
“姑姑姑父都見過人家黎妙了,你現在在這給我道德敗壞是吧?”
“我看看你能看上什麼貨色!”
“出來!”
看着顧清時在卧室裡面橫沖直撞地找人,任磊下意識地捂住了臉。
他也沒想到自己早上一睜眼就把黎妙摟在懷裡了。
本來還以為是發燒燒出幻覺了,眼睛能騙人,可懷裡的感覺騙不了人。
丁點殘存的記憶裡還能翻出昨晚黎妙冒着雨趕過來。
幫自己吹了頭、喂了藥以後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但看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他還是腦袋嗡了一聲。
原本吳越還有些表情複雜地看着任磊,但很快又看着大老闆一無所獲地出來。
“你把人藏哪了?”
任磊表情一變,也硬氣起來:“什麼人?顧清時你腦子沒病吧?”
“我這還病着呢,你就闖進來胡言亂語的。”
盯着任磊的眼神無比坦蕩,顧清時忍不住擰眉還是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可他剛才的那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啊?
既然沒有什麼異樣的,吳越連忙拉着大老闆要離開。
“顧總您也該好好休息了,要不然我們就先回去?”
有人給了台階,顧清時這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臨走前卻還不忘掃了一眼屋裡,“奇怪。”
聽見了關上了大門的聲音,剛才化成貓型躲起來的黎妙這才松了口氣,聽見任磊的開門聲。
連忙從旁邊扯出來一件寬大的衛衣套在了身上。
任磊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穿着自己衣服的黎妙抱着上衣褲子,偷感十足。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情緒關門。
“穿好衣服出來,我們談談。”
十分鐘以後,任磊已經不去想她怎麼能躲開顧清時那貨的地毯式搜查,隻是表情嚴肅地找出來了一個文件紙袋。
黎妙來到客廳的時候有些莫名的心虛。
雖然昨晚是為了他的病,但今天再回想一下好像是不太合适。
也不等任磊開口,黎妙馬上澄清:“我昨天沒有任何邪念,我就是看見你床頭櫃裡的藥了。”
“我為了這個道歉,别的我不認!”
雖然對于黎妙知道了自己病情的事有些介意,但任磊還是硬撐着把手裡的東西甩在她面前。
“這是我的房産證畢業證還有幾張工資卡,你要是覺得沒問題,趁着明天周五我們就去領證。”
黎妙盯着面前的東西,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啊?”
任磊卻有些惱羞成怒:“我說了領證,我會對你負責的!你什麼表情?”
黎妙臉上的驚恐更加明顯,慌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給你送藥的,不用你感恩也不用這麼恩将仇報吧!”
任磊臉色一黑:“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反悔了想回來你給我送什麼藥?你還...跟我...這樣?”
黎妙聽不懂他省略的幾百個字,十分真誠地開口:“我昨天已經簽完了新工作的合同,是吳越哥說自己出門沒法過來。”
“我們怎麼說做不成同事,也算是熟人,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還有睡覺的事...如果讓你誤會了,我真是沒有别的意思,你昨天那樣太...”
“别說了!”
任磊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把黎妙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陰影裡。
黎妙本來還有些緊張地看着任磊緊了又松的拳頭,但卻又聽見了從頭頂傳來的聲音。
“為什麼,别的工作能給你的,我都能給。”
“為什麼不選我?”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脆弱,黎妙想了想:“我也說過了,那邊工資很高,我有流浪貓要照顧...”
“流浪貓...呵,一隻流浪貓而已,比什麼都重要了?”
黎妙皺眉擡眼看去,隻看見了任磊譏诮的表情,似乎在懷疑她話的可信度。
黎妙心中無名火起,他明明也是喜歡貓的,為什麼要這麼說她?
是世界主角了不起嗎?
而且小伽不僅是貓,更是她的家人。
“對,就是重要,比什麼都重要,比你重要多了!”
黎妙再也不想慣着他,伸手扯起沙發上的包就奪門而出。
隻留下了呆立在客廳的任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