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嬷嬷那邊先打完,回來看到松姐兒又偷懶溜走,吊梢眼往上一挑,冷哼了一聲。
林杏月留在這裡也不是因為害怕趙嬷嬷,俗話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不像松姐兒覺得小廚房的差事不好。
說起來,趙嬷嬷人雖然嚴肅,但手頭也松,該讓她們往家裡拿的,可一點也沒少。
果然,趙嬷嬷看林杏月還留在這裡,就開口讓她都帶走,“也不用收拾,等着下半晌松姐兒過來了再收拾。”
剩下的豬骨湯餅還有不少,平日裡用的食盒都不夠提的,趙嬷嬷還熱心的給找了一個鍋,直接讓她端走,連蔥末胡荽也給她裝了一大把。
林杏月辭了趙嬷嬷回了家,林金蘭不知道去哪裡了,屋子裡靜悄悄的,馮大娘也沒有回來。
倒是張嬸娘家裡的小兒子徐柏不知有什麼時候回來了,剛被張嬸娘遣着來送東西。
他們幾家經常有來有往,東西好壞不論,都是個心意。
徐柏把東西放下也不着急走,和林杏月在竈間說起閑話來。
都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林杏月對徐柏很是熟悉,瞧他拿過來的是一碟點心,就說讓他們自己收着慢慢吃,不用得了好東西就拿過來。
“我們兄弟兩個都不愛吃點心,倒是給我娘和玉姐兒留了一些,讓她沒事慢慢打牙祭。”
别看徐柏比徐勇歲數小,但是差事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他是在大老爺那裡當差,可以說徐柏是他們這幾家最有出息的一個。
就說這拿回來的點心,林杏月一眼就出來是大廚房裡做出來的,外頭根本就不賣這樣的。
府裡不管主子丫鬟,是都瞧不上外面的東西,甚至覺得外頭的人腌臜,做出來的必然也不是好的。
“姐,我聽我哥說你們早食吃了那麼筍子炒飯,可還有?”
徐柏回來的晚,正好錯過了吃筍子炒飯,可不就是心裡想吃的很。
“沒了,不過你晌午要是沒吃的話,留下來吃這豬骨湯面,我再往裡面下一些東西,吃起來也香的嘞。”
徐柏今兒個不休假,他是在外面辦事這才專門回來一趟,一會兒還得回去。
他看了看天色,就說要拿着食盒帶走,“到了府裡再吃也行。”
說着把衣裳下擺一撩,就開始幫着燒火。
他特地回來一趟,除了看看張嬸娘,就是想過來吃林杏月做的吃食。
林杏月在旁邊把香蕈和豆腐切好,一邊回答徐柏的問話,譬如外面晾衣繩上挂着的是什麼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等等。
“這就是那什麼腐竹,竟然是這般做出來的?”
另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裡也端着東西,一邊還牽着一個乖巧的女娃娃,梳着個雙丫髻,上面還綁着兩根紅綢子,襯得更加可愛。
林杏月一看到女娃娃過來,眼睛就笑彎了起來,“原來是咱們玉姐兒過來了,可是肚子餓了?”
徐柏和宋石頭兩個人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兩個人沒少一塊兒淘氣,不過如今都進了府有了差事,便都穩當了一些。
宋石頭和徐柏說了幾句,就側了身子去看和林杏月說話的玉姐兒,見她手裡又拿了一個點心,走過去一邊給她擦嘴,一邊逗她。
“在家裡你都吃了一塊兒了,回頭肚子裡沒地方,怎麼吃你月姐姐做的飯。”
玉姐兒正吃的開心,一聽這個,嘴巴張開的大大的,看了看竈間的吃食,又看了看手裡的點心,糾結的不行。
看她這苦惱的模樣,三個人都被逗笑了。
馮大娘拿着東西回來的時候,見院子裡這樣熱鬧,奇怪的問他們,“怎麼今兒個都回來了,好長時間沒見你們聚一塊兒了。”
“還不是饞姐做的飯。”徐柏是個有眼力見的,上前幫着給馮大娘提東西,聞到籃子裡一陣陣的香,才發現裡面放着不少的荷花荷葉。
馮大娘摘這些的時候也不确定能不能吃,可這個時候,園子裡那些果子都還沒有熟透,能吃是能吃,就是有些酸頭,她猶豫摘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些荷葉。
林杏月看見了,就說都能吃,“不拘是荷花還是荷葉,回頭我給你們做了來,給你們送些嘗一嘗。”
又對馮大娘說,“娘回頭你再多摘些回來,去園子裡别總是躲懶。”
馮大娘梗着脖子,“我才沒有躲懶,不然這些荷葉從哪裡得來的,你忒小瞧人了些。”
林杏月敲打之後又給了馮大娘一顆甜棗,“說的也是,娘今兒個做的就不錯,一會兒洗洗就來吃豬骨湯餅。”
馮大娘立時就笑了,那豬骨湯餅已經傳來了香味,馮大娘饞的口水都快出來,伸着脖子往裡面看了幾眼,催着林杏月趕緊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