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林杏月就說了要分給張嬸娘一半掙的錢,“說起來,小廚房那邊也忙的沒工夫,以後還是少不得麻煩嬸娘。”
“這有什麼值當的,你們都去當差了,天天家裡隻有我和玉姐兒,出來還能透透氣,可别說錢不錢的事情。”
林杏月不肯,她是打算做長久買賣的,沒得讓張嬸娘一直做着白工。
“如今就看你娘那邊,能不能多拿些荷葉回來了。”
掙了錢,張嬸娘比之前勁頭更大,就怕馮大娘那邊出了差錯。
被張嬸娘念叨的馮大娘今兒個去了園子那邊,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去了就要去摘荷葉。
元婆子有一肚子的閑話要跟馮大娘說,巴巴的跟了過來,嫌在外頭說話沒有屋子裡痛快,抱怨道,“你說你這兩天怎地這樣踴躍做活,昨兒個問你你也不說。”
她思量着馮大娘是不是摘了荷葉回去泡茶,又覺得不像,馮大娘可不是那種能喝得慣荷葉茶的,非得是小酒大酒才覺得好喝。
元婆子眼珠子轉了轉,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這莫不是想上進了?”
馮大娘翻了個白眼,“你且起開,咱都這樣的歲數了,上進什麼?”
好不容易打發了元婆子,馮大娘擦了擦額頭上出的汗,瞧着日頭已經老高了,忙找了船,急慌忙的去湖裡面。
雖然林杏月沒說,馮大娘也是能感覺出來她對自個不信任的,加上那粉蒸肉實在好吃,多摘一些回去不僅能掙錢,還能再吃上那粉蒸肉,她這才上了心,劃船的時候都不像之前那樣渾水摸魚。
林金蘭今兒個來掃地的時候也是心神不甯的,頻頻往花園子那邊張望,惦記着馮大娘有沒有好好的摘些東西回來。
林金蘭雖然不在花園子那邊打掃,但覺得花園子的好東西可多了,就是馮大娘一貫的犯懶,隻想着天天說閑話擲骰子。
見她這樣的心神不甯,那邊的朱雨來了興緻,踮着腳看了幾眼之後就問,“你看什麼呢,莫不是也給梁媽媽送了錢?”
林金蘭不覺得自己多聰慧,可這朱雨更傻,就算想要進正院子裡頭,誰像她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
朱雨沒等來林金蘭的話,隻得來她一個白眼,心氣就不太順,掃地的時候胡亂掃着沒有章程,弄的哪裡都是灰塵。
“你做什麼?”林金蘭瞥了一眼地上,語氣都沖了起來。
那邊掃地的是兩個才從外頭買回來的丫鬟,和她們這種家生子不一樣,在府裡沒底氣的很,受了氣也不敢說話。
朱雨這麼瞎鬧一通,把灰塵落葉都掃到她們那邊了,那兩個丫鬟也不敢吭聲。
林金蘭看不下去,她本來不想搭理朱雨的,可她這也太過分了些,都是粗使丫鬟,幹的這個活計不輕松,沒得給人添麻煩。
林金蘭是個話多,嘴上不饒人的,這次卻直接上了手,把朱雨扯到一邊,笤帚也扔到了地上。
朱雨吓了一大跳,“你想幹甚!”
“你幹什麼把灰塵都弄到别人那裡去,規矩怎麼學的?”
“你還教起我規矩了?”朱雨覺得冷笑,林金蘭才是最沒規矩的那一個,剛要反手打過去,想起來林金蘭的那個外号。
悍姐兒之所以是悍姐兒,就是她小時候總上樹打人。
徐勇從小就長得人高馬大的,也被林金蘭按在地上打過好幾次,後街巷長大的小孩兒就沒有不知道的。
朱雨收了手,跺跺腳,把剛才掃過去的灰塵給掃了回來。
雖然朱雨那樣子還是不服氣,林金蘭也隻是哼了一聲,沒顧得上再和朱雨鬧别扭。
就在剛才她和朱雨置氣的時候,路過的兩個婆子在那裡嘀咕的笑話,林金蘭可是豎着耳朵都聽見了。
什麼小廚房,做飯好的姐兒,除了林杏月,林金蘭再也想不到别的。
她三步并作兩步,過去攔了一下那兩個婆子,“剛才我聽見,你們說那小廚房如何了?”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沖出來的林金蘭是誰。
不過兩個人倒是回了林金蘭的話,“是剛才聽小廚房的人在那邊吹噓,說什麼做出來好吃的蔥油面,連大老爺身邊的平安都特地過去吃。”
林金蘭還來不及高興,就聽那婆子說,“真是胡咧咧,小廚房的人做飯不行,吹牛皮倒是一個個的挺厲害,還大老爺身邊的人,怎麼不說大娘子身邊的人?”
“就是,小廚房的人我看連菜刀都拿不穩……”
話說到一半,就見林金蘭突然拿了掃帚開始掃地,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灰塵都到了她們兩個人身上。
“你這個人。”
一個婆子皺眉,瞪了林金蘭幾眼,林金蘭一點兒也不怕,笤帚都差點碰到婆子的衣裳上。
其中一個婆子不願意生事,把另一個着急上頭的婆子拉走了。
一旁的朱雨看了全程,眼神幽怨的看着林杏月,等她回來就問,“你放才作甚,怎麼不說你規矩是怎麼學的了?”
林金蘭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看也不看朱雨。
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