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在小廚房吃飯的人都散了,趙嬷嬷就讓林杏月早早回去歇着,“剩下的不用你收拾,有松姐兒她們呢。”
松姐兒吃了兩碗的蔥油面,肚子實在有些撐脹的難受,加上她還額外多拿了些錢,趙嬷嬷說的時候她就沒吭聲,隻是把頭側在了一邊。
林杏月沒推辭,她還等着告訴林金蘭和馮大娘,在外頭賣荷葉粉蒸肉的事情。
馮大娘也惦記着這個事,回去就問林杏月和張嬸娘,“可是賣出去了?”
“賣出去了!”張嬸娘一說這個就合不攏嘴,給馮大娘仔細說着去正店的事情。
林杏月把今兒個掙出來的錢都倒了出來,嘩啦啦的倒了一床,馮大娘的眼睛都看直了。
“天殺的,不過就是半天,你們就賣了這麼多?”
林金蘭也張大了嘴巴,眼睛都發直了。
“可不是,咱們月姐兒手藝好,那些官人小娘子,嘗了咱們做的粉蒸肉,就沒有覺得不好的。”
馮大娘和林金蘭都與有榮焉的點頭,“可是呢!我家月姐兒就是厲害,今兒個小廚房那些婆子也是,做了那蔥油面出來,好好的争了口氣呢。”
“也不看看是誰妹子,咱們鄰人黃婆子還有大老爺身邊的平安,都特地來找她呢!”林金蘭一臉與有榮焉。
“你們說的,我倒是不好意思了。”林杏月笑了起來,把之前謀劃的說出來,“以後讓嬸娘幫着去賣,這錢咱們對半分。”
馮大娘大手一揮,“就該這樣,咱們都在府裡上工,哪裡有時間出去。”
林金蘭也說:“給嬸娘是應該的,就是不知道那荷葉能不能供的上,到時候荷葉沒了咱們又該做什麼?”
大家都把目光投在馮大娘身上,馮大娘趕緊往外指了指,“今兒個可摘了不少荷葉呢,還掉在了湖裡,不然你們以為我頭發是怎麼濕的?”
“原來是這樣。”林杏月和張嬸娘都以為馮大娘是洗了頭,聽她這麼說了,都趕緊問有沒有事,怎麼就掉到湖裡了。
“沒事,我可是會水。”馮大娘被這麼圍着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去夠荷葉的時候太着急了些,這才沒站穩。”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叫人覺得她沒出息,“就是我從湖裡出來的時候,碰到了二房吳娘子身邊的戴媽媽,她還問了我兩句。”
林杏月心裡一驚,趕緊問,“戴媽媽都說了什麼,是她一個人去的園子,沒沖撞吳娘子吧?”
馮大娘也不确信吳娘子在不在,“隻看見了戴媽媽,她身上那蜀錦我再是不能看差。”
吳娘子手裡有錢的很,身邊的丫鬟婆子,穿的是府裡最好的,何娘子房裡的都比不上。
兩房的人沒少因為這個互相看不上,一個覺得對方除了錢就是錢,一個覺得不過是生了個哥兒,天天狂什麼。
馮大娘見林杏月在思索,也不安起來,“不會要革我月錢吧?早知道我就在屋子裡說閑話了,沒得出去還惹了嫌。”
“那倒不至于。”林杏月想到府裡最近的動向,“說不得就是好事。”
吳娘子最近心情的确不錯,戴媽媽看出來了,這才特意去了園子裡,就為了給自家娘子摘了荷花戴。
吳娘子看到戴媽媽摘回來的荷花,果然高興的很,嗔怪的說,“那麼多丫鬟婆子,媽媽何必自己去,反而累了自己。”
戴媽媽親自挑了最鮮豔的荷花給吳娘子戴上,吳娘子對鏡欣賞了一下,剩下的那兩隻放在了盒子裡,戴媽媽一看就知道剩下的是給誰留的。
吳娘子看到戴媽媽的笑容,臉一下子紅了,嬌嗔的叫了一聲媽媽。
“沒事,娘子和郎君琴瑟和鳴,老婆子心裡隻有高興的份兒。”
吳娘子想到自家官人,臉上的紅暈更甚,随即又苦惱起來,“也不知道為何,偏偏就懷不了。”
二郎君是嫡出,上面的大朗君已經有了昌哥兒,周大娘子已經明裡暗裡說了好幾次,讓她快點開懷。
“娘子,急什麼。”戴媽媽捧了茶過來,“你才嫁過來過久,還是新婦,沒有懷上也正常,隻要看好那些生了歪心思的丫鬟,别鬧出來事情就好。”
周大娘子那時候不也是,為了什麼賢惠的名聲,給大老爺找了一個小娘,結果那小娘直接生了大朗君。
明明老太太當時都說了,什麼小娘不小娘的,她最看不上那樣,夫妻兩個多好的關系都壞了,生一輩子嫌隙。
梁老太太可是個脾氣硬的,要不然也不能和西府那位關系成那樣,她最是眼裡最容不了沙子的,偏周大娘子是個軟的,老太太都這樣說,她怕人說嘴,自己先找了小娘來。
老太太從那時候開始,對周大娘子也淡了,很少再管府裡的事情。
吳娘子也想到了這裡,她和戴媽媽兩個人一商量,覺得堅決不能像周大娘子那樣,哪怕背地裡被人嘀咕。
瞧着吳娘子又因為府裡的事情傷神,戴媽媽趕緊說了去摘荷花的時候遇到的趣事兒,“倒是個實誠的,别的婆子都在偷懶躲太陽,就她一個人去把那發黃不好的荷葉摘下來,看到人來還吓得掉到了湖裡。”
吳娘子一聽,噗嗤就笑了出來,“你說這婆子叫什麼?回頭賞她幾百個大錢,也不白吓她這一回。”
想到這裡,吳娘子又想到還在忙的焦頭爛額的何娘子,自在的搖起了扇子,“也不知道大嫂那邊怎麼樣了,怕是心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