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忍不住,笑了一會兒才停,“不是,我是想到你把我姐姐,也想成蘭姐兒的模樣就想笑。”
平安理虧,“也虧得你姐姐是個不記仇的,手藝還那樣的好。”
想起之前吃的那蔥油面,平安就覺得口齒生津,“你什麼時候家去,我也跟着你一塊兒,好歹認認門。”
徐柏看他蹬鼻子上臉,不樂意了,“那是我姐姐,你認門做什麼?”
“自然是讓咱姐姐有空了給咱們做些吃的,我這邊可是攢了不少的錢,都留着給咱姐姐當孝敬。”
徐柏是知道平安手裡有不少錢的,先說,“那是我姐,你别亂攀扯關系,不過要是錢夠了,我姐說不得就會幫你做。”
平安嘿嘿笑了起來,開始掰着手指頭數起日子來。
要不是他去小廚房太紮眼,他定然天天過去找林杏月,可不過才去了一次,不知道府裡怎麼就傳的沸沸揚揚。
回頭王管事要是知道了,他少不了挨一頓罵。
爐子上的糟溜魚片已經熱了,徐柏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這糟溜魚片也忒淡了一些。”
“魚腥味兒也重。”
怪不得今日大老爺也就動了兩下筷子,把菜賞給他們就出門去了。
“别提了,大廚房為了做巧果的事情,各房的飯菜都是糊弄。”平安歎氣。
“這也就算了,大娘子那邊又怎麼了?”徐柏壓低了聲音問。
“不知,好像是大娘子情緒不佳,就把宋小娘叫過去伺候了半日。”
平安和周大娘子房裡的幾個姐姐關系都不錯,這事兒就是聽她們私下裡說的,讓平安别這時候撞了上去。
提起這個,徐柏和平安兩個人就都閉了嘴,互相對了個眼神,知道府裡最近怕是不能安甯。
宋小娘再怎麼說,也是大朗君的親娘,昌哥兒都三歲了,還被周大娘子叫過去立規矩,事情怕沒那麼簡單就完。
“糊塗。”梁老太太午睡醒了,就聽身邊的丫鬟說了這事兒,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隻覺得周大娘子這麼多年,隻長歲數,不長心眼。
“當時就和她說了,别随便找什麼小娘,有我在頭上壓着,誰敢亂說一句,偏她怕大老爺惱了她,巴巴的送了小娘過去。”
縱然這麼多年過去,梁老太太說起來還是氣的很。
宋小娘還是周大娘子昏了頭,從外面找來的良妾,讀過書識得字,伺候沒幾天就懷了身子,十個月之後就生下大朗君。
到這時候,周大娘子才後悔起來,鬧也鬧過,吵也吵過,可覆水難收,能有什麼法子。
梁老太太讓身邊巧燕去開了庫房,“收拾些好料子送給大房,不是要辦七夕宴會,這些拿去裝點裝點。”
巧燕在老太太身邊多年,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這是要給周大娘子兜底,親自拿着鑰匙,挑了一些四經絞羅出來。
這種料子質地輕薄,摸起來也是柔軟光滑,按老太太的意思,做了羅幔挂起來,很是能拿得出手。
何娘子得了這個賞,卻沒按照巧燕說的做什麼羅幔,和王媽媽嘀咕,說是這麼好的料子留着做衣裳都使得。
王媽媽有些不敢,“咱們還是按老太太說的做,不然到時候得罪了老太太,該如何是好?”
“左右咱們這個身份也不待見咱們。”何娘子看的很明白,“我要是事事都做的好了,回頭她們才忌憚咱們,中規中矩的就得了,以後有這樣事情找上來,咱們也有說頭。”
王媽媽心裡着急,覺得嘴上的口瘡又大了一些,可何娘子就是這麼個脾氣,沒出嫁前就很随緣,巴不得繼母給找個門第低一些的,她好清靜的躲起來。
何娘子不是不知道王媽媽想要說什麼,她裝作沒看見,已經想好用那羅做了什麼來穿。
中衣最是舒服了,這幾天秋老虎正盛,晚上隻穿了這個睡覺就不會太熱。
她一件昌哥兒一件,剩下的留着明年夏天做了穿。
大朗君什麼的,何娘子壓根就沒操心他。
想完這個,何娘子舒服的躺在榻子上,想起來剛吃的那王婆炙肉來。
王媽媽是偷偷給何娘子買來的,買的是炙獐子肉,外面還刷了一層杏酪,在炭火上烤的時候,外面那層皮就變得焦脆,裡面的肉卻還是鮮嫩的。
何娘子吃了好些個,吃完,嘴裡面也長了一個口瘡。
她随口和王媽媽感歎,“媽媽,咱們兩個如今嘴裡都這樣,我看晚上就吃些清淡的,讓大廚房那邊上些菜蔬就是。”
王媽媽心說,她和何娘子那嘴裡長得口瘡可不一樣,她是着急着的,何娘子那就是吃出來。
就說都長了口瘡了,她正經飯都吃不下去,一吃就嘴疼,怎麼何娘子這時候還惦記着吃。
王媽媽覺得她嘴裡的口瘡,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