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冤枉。”
“掌櫃的就不怕寒了在場諸位的心嗎。”
越茯苓目光掃到淩陌央身上,淩陌央随意地移開了視線。
“我會去天睛塔一趟,到時自會水落石出。都散了吧。”越茯苓擺了擺手,神情冷肅,心裡卻松了口氣,蛀蟲趕走,宗主的住處就好了,而且還能讓天睛塔大賺一筆!
這些日真是委屈了宗主,她怎麼想都過意不去,每日寝食難安的,越茯苓想着往嘴裡放了顆蜜餞。
在場衆人散去,像是為了打消掌櫃的疑慮,所有醫師、學徒在這一日幹活都很賣力,平日裡對淩陌央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人也消停了,根本沒空搭理淩陌央,以及,他們發現淩陌央身上的靈氣氣息,一日不見,這人竟然成了修者!
很快,醫館裡多了許多來找淩陌央看病的人,而且不乏世家弟子。
“宗主,怎麼回事?”越茯苓怕她勞累。
“淬木妖被我得了。”淩陌央想過鑽研藥道,卻沒想到瞌睡送枕頭,這藥道不走都說不過去。
餘澈剛進來時,就看到頭纏青灰色布帶的淩陌央,身上穿着罩衣,略顯粗糙蠟黃的手捏着幹枯的藥材,一手鍘刀在哪兒切,切兩下,磕顆瓜子,瓜子殼堆在旁邊的杌子上。
杌子上還放着一枚圓形銅鏡,鏡面上滿是瓜子碎末。
“恭喜淩醫師突破修者。”餘澈态度前所未有的親切,神情極其溫和。
“我替公子來給醫師送藥了。”
淩陌央接過他遞來的水囊,道:“我都突破修者了,這藥是不是可以不用喝了。”
餘澈道:“公子吩咐要給您送的,十五次一次都不能少。”
“行吧。”淩陌央将水囊還回去,道,“看你這樣子,許家主傷勢恢複了?”
餘澈道:“托醫師的福。”
“我?”淩陌央一笑,“我又沒做什麼。”
餘澈對她觀感更好,正要轉身,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順口道:“不過醫師突破修者了,樣子竟是一點也沒變……”
淩陌央一頓,她的樣貌能掩飾好,這蠟黃的皮膚有不小的功勞。
“變什麼?”淩陌央随意地道,“你也是修者,也沒見你眉清目秀啊。”
“……”他怎麼就不算眉清目秀了!?
……自然是不能和公子比。
不遠處見到她和許家公子的侍從笑着交談的學徒們,露出鄙夷的笑來,許家家主的這位侍從好歹是劍淵之人,新來的學徒還是高攀了。
淩陌央切完堆成小山的藥,已經是傍晚。吃過晚飯,洗漱完畢便歇下,今日算是來醫館以來,最舒服的一天,整日下來沒有旁人叨擾。
夜闌人靜,耳邊傳來其他學徒均勻的呼吸,淩陌央布下幻境,一如既往拿出衆生鏡。
伏妖化境的白晝之中,宛如畫軸的小道上,許栖畫獨自行走,一個身披白色鬥篷的嬌小身影迎面走來。
對方低垂着頭,面部在兜帽遮擋下看不太清,走路趔趄,像是受了傷,許栖畫繞了很大一圈避着這人,淩陌央看了都不得不說他的警覺。
“救……”那人卻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他身前,身體傾斜,好似栽進他懷裡,許栖畫毫不憐香惜玉地後退一步,卻猛地瞳孔微縮,他手捧上腹部,鮮血從指縫流出。
來人一刀捅進了他腹部。
接着抽刀,又狠狠捅了兩刀。
許栖畫後退兩步,握緊刀刃,擡起頭。
淩陌央也看清了那人的臉。
帶着些許癫色的笑。
聶芸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