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月想到天睛塔弟子淩陌央的囑托,冷冷道道:“找回一萬靈石的情報,價值五千靈石。”
“五千!怎麼不去搶呢!”
“你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天睛塔,生意興隆。
醫者學徒們被高昂價格逼退,郁憤之下,又不敢聲張,畢竟是他們先偷在先——偷藥材的有那麼多人,他們不過其中之一,可若是傳出去偷上萬靈石,那阆苑城将徹底不容,甚至還可能遭劫。
“天下醫館冤枉好人啊!”
“天下醫館随便趕人啦。”
他們到底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哭着鬧着說天下醫館掌櫃不當人。
但聲音傳出去,泥牛入大海,更大的聲音,如同浪潮席卷而來。
“各大醫館、藥鋪都把蠹蟲給逐出去了。”
“天睛塔竟然連天下醫館鋪子裡哪些人盜取藥材都知曉!“
“這天睛塔也太神了吧!”
“也委實可怕了一些……”
天睛塔幫着各大鋪子清理謠言,順便擡舉自己,又從中賺了一小筆。
名頭逐漸立住,今後怕是也不愁生意上門。
不過淩陌央也有愁的地方,天睛塔暫時隻在阆苑城和附近宗門有點名氣,接的隻是城中的小任務,出了城,依舊是無人識。
再者天睛塔弟子的修為過低,暫時也沒法插手宗門級的情報買賣。
各大醫師被暗殺一事則并沒有在阆苑城中傳開,所有醫師不知為何,都不約而同地守住了這個秘密。
而這些日來,許家家主一直在家養病未出,各大名醫也沒有主動登門。
這邊,越茯苓遇到了難題——天下醫館生意火爆,但人手不足了。
其他醫館藥鋪雖然都有盜藥之人,但數量倒是沒有天下醫館這般離譜。
整個醫館就隻剩下四個人了,來找淩陌央的人奇多無比,跑堂的活計都忙不過來。
如此淩陌央也學到了不少尋常方子,那霍瞿醫師不吝賜教,但終究醫術有限,能教她的不多。
眼看着宗主難有長進,館内忙不過來,越茯苓去拜見了阆苑城各大名醫,想請他們坐鎮醫館。
“每日隻需一個時辰,一月三十塊上品靈石。”
葛清平捋捋胡須:“好說,好說。”
前幾日他們遇襲,是天下醫館的人請天睛塔出手相助的,就是沖這個救命之恩,他也會幫忙。隻是這樣一來,一旦坐鎮醫館,與他們以往作風相佐,今後再想隐世清修怕是難了,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那您什麼時候能到呢?”
“再過幾日吧,老夫的身體也需要再休養些時日。”
“應該的,應該的。”
另一處,辰辛老醫師也同意了:“老夫需要些時間先治好手頭的病人。”
“能理解,能理解。”越茯苓沒想到這麼順暢。
“若是葛老願意去,那老夫也不介意過去坐鎮,畢竟一日才一個時辰而已。”
“辰老都去,老夫義不容辭,冒昧問一句,辰老什麼時候去?”
醫師不缺,越茯苓心道:“看來得招收一些學徒了。”
天下醫館要招收學徒的消息傳開,城中不少人躍躍欲試,但天下醫館并沒有說招收學徒的标準,故而許多人都在觀望。
這一日,鳳霄樓門前的青石戰地上,立起了一個丹爐。
“天下醫館的掌櫃在鳳霄樓外煉丹!黃品破壁丹,隻要入天下醫館當學徒,就能獎勵一枚黃品破壁丹!”
“破壁丹!?”
“這可是能讓有修煉天賦之人,步入修煉門徑的靈丹!”
“越掌櫃竟然是煉藥師!?”
“能煉制黃品破壁丹,至少也是四品煉藥師了!”
“天,這等品級的煉藥師,在藥聖谷居然隻能當掌櫃。”
“天下醫館真是卧虎藏龍,難怪我聽說城中各大名醫都有意進天下醫館坐診。”
“隻是說要煉丹,沒說能煉成啊,指不定隻是嘩衆取寵,最後在丹鼎堂買丹藥呢。”
原天下醫館的醫師、學徒們,暫時沒有找到肯要他們的醫館或藥鋪,此刻冷着一張張棺材闆似的臉孔,目光幽幽地看着抛頭露面的掌櫃。
越茯苓也有點緊張,眼前的丹爐是她在阆苑城拍賣堂買下的黃品丹爐,剛好能煉制黃品丹藥,成丹的好壞與煉丹爐的品階也有直接的關系,她很少在衆目睽睽之下煉丹,還用如此低階的煉丹爐,這萬一煉失敗了……
四方木架所圍的青石戰地周圍滿是人,豎起的丹爐旁邊,有兩座五級的木台階,能供人落座,近距離觀看煉丹。
但這兒都是貴客席,每個位置都标了價。
此刻城中各處名醫都被請上座。
淩陌央就坐在第三層台階邊上。
旁邊的鳳霄樓上人滿為患,衆人都擠站在護欄邊,看下方的煉丹之地。鳳霄樓掌櫃簡直恨不得把天下醫館的人供起來,幾次因為他們客人爆滿。
聶家侍從分開人群,一身輕紗淡黃長裙的聶芸芝娉婷走來,聶家家主聶南風跟在她身後,坐席上各大醫師都沉寂了,目光冷冷地看着聶家之人,卻在聶芸芝笑着回眸的時候,醫師們紛紛移開視線。
不得不說以他們的戰力,并不是聶家這般大門大戶的對手。
故而從來深居淺出的他們願意與天下醫館結盟,也是出于這個考慮,不想再因為形單影隻受制于人。
聶芸芝坐在了第一排中央的位置。
不多時,人群中傳來一片驚呼,淩陌央看了一眼,不由眼睛一亮。
陳鴉和餘澈分開人群,而陳鴉手中撐着一把畫了梅花的紙傘,擋在身着黛青厚重長袍的男子頭頂。
淩陌央的目光落在許栖畫面上。
許栖畫微偏着頭回應她,清風吹起他頭側的青絲,他唇角噙着一絲淺笑,猶如陽春白雪,令人目眩。
自他出現,聶芸芝便唇角上揚,迫人的眸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掃視。
許栖畫走過第一排,經過聶芸芝身前。
聶芸芝下巴微昂,細腿一伸,擋住了許栖畫的路,臉上一副無賴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