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魂力隻能覆蓋大半的烈日,深入地下百丈,可以像以前那樣再給烈日刮一層痧,卻沒法像淩陌央那樣收走整個烈日。
不知淩陌央付出了什麼代價才做到的。
寂無舟自然也想到深入烈日深處,以仙脈來抵抗地心炎,然後煉化地心炎,再收走烈日,但這樣一來,難免落到最虛弱的狀态,他卻不能保證而今被他逼至如此境界的淩陌央會不會趁人之危。
很快一刻鐘就要到了,寂無舟臉色陰沉至極,眼裡藏着陰霾。
淩陌央的聲音在他耳邊:“你交出他的仙脈,我贈你一輪烈日,我可以對你算計我之事既往不咎,你我還是同道。”
是密語,換言之淩陌央根本沒有把他收走許栖畫仙脈之事,告知許栖畫。寂無舟同樣密語道:“他的仙脈,十道烈日。”
淩陌央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麼?”
寂無舟道:“這就舍不得了?壁畫在你手裡,壁畫裡頭足有二十多道烈日。”
淩陌央氣笑了:“好,十道,你有本事就來拿!”
寂無舟收斂了笑容。他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淩陌央真能同意,那可是足足十道!
淩陌央護住許栖畫、月狐、靈機和淬木妖,直接打下空間禁制,十道烈日出現在虛空之中,将寂無舟嚴嚴實實地封困在一方狹小的空間之中。
她三十多年感悟空間規則烙印下的禁制,封禁了對方所有逃脫的可能。
寂無舟深呼吸,沒想到為了區區一道仙脈,淩陌央竟然真肯拿出十道烈日來!她真得到了壁畫世界,她能随意拿出烈日!
她的實力或許不弱于他,就算弱,擁有這麼多大殺器的她,也比他差不到哪兒去了!
寂無舟被八道烈日重重包裹,還有兩輪完整的烈日懸在一旁,其中一輪幾乎與頭頂的烈日融為一體,倏然,淩陌央看向頭頂的那輪烈日,若有所思。
許栖畫不知道淩陌央為何突然這麼做,這似乎不是在煉化寂無舟,甚至有可能成就寂無舟……
月狐半耷着眼皮,眼神怪異地看着許栖畫。
淩陌央把寂無舟丢進烈日小陣之中,這小陣就是單純地将八輪烈日定在那裡,與空間禁制相容,阻止裡頭的人逃脫。
淩陌央得确保她的魂力境界在寂無舟之上。
“走,我們上去看看。”淩陌央揮手間,收走了遊離在八輪烈日核心之外最大最完整的那兩輪烈日,并朝着月狐招了招手。
月狐不情不願地上前來,變大後停在她身前。
淩陌央自然地拉過許栖畫的手,對方細長的手指被她捏在手裡,許栖畫隻覺冰涼的溫度傳到體内,抵消了烈日的滾燙,心裡不由一暖。
附近觀戰的至尊根本沒法出現在這裡,從壁畫世界中那麼多至尊隻是借着烈日悟道,卻沒有收走烈日就能看出端倪。
這些烈日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煉化的,淩陌央能認主,純粹是靠着仙脈硬抗,以及這麼多年看衆生鏡,實則也是衆生鏡與她神魂交融的淬煉,她無時無刻不在提升着魂力。
成了宗主後,無數奇珍異寶淬煉着肉身,可饒是如此,她的魂力和鮮血與烈日核心對壘到最後,也才保留了一絲。
而且還有個可能,是她體内的仙脈,仙以下無法抹除仙脈。
也不知寂無舟究竟是用什麼法子獻祭和詛咒,轉移走了許栖畫的仙脈,若對方真有剝離仙脈的法子,那她的仙脈也不算安全。
月狐載着淩陌央和許栖畫,向着頭頂烈日而去。
它對淩陌央心存極大怨念,但莫名的還是聽她的話。
自它出世到現在,誰都沒聽到它說過話,但它痛到極緻的時候,還是能低吼出聲的,說明并未失聲。
淩陌央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