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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咒術最強不會撿到奇怪繃帶君 > 第38章 束縛締結

第38章 束縛締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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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又坐在那邊的回廊上了。敞開的屋内正對着院子裡栽種的楓樹,錯落有緻的石塊恰到好處地擺放其間,下一陣風吹過他發梢時太宰治走過來站在他身邊,“就知道悟會在這裡。”他挨着五條悟坐下,兩條小腿在廊下随意地晃蕩。

白發男孩沒有轉過來的意思,隻是輕輕發出了一個音節便算作回應了。太宰治幹脆也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入目隻有滿眼紅橙相間的楓葉與巋然不動的石頭,一條石闆鋪成的狹窄小道擁在其間通往對面。這條四四方方的回廊連着另外三間屋子,中間除了些其餘的庭院布置外便再也沒有别的東西了。

太宰治垂下眼睛。兩人安靜地肩并肩坐了一會兒,沒有像往常那般習慣性地鬥嘴打鬧。

“你坐在這兒都能看見些什麼呢?”太宰治拿自己的肩膀碰了一下五條悟的。

五條悟擡頭。藍天被規整的屋檐切割成方塊狀,每當他經過或停留這裡時都能看見這樣一片固定的長方形天空,數十年來未曾變過。太宰治到來後發現他經常待在這兒便也很頻繁地過來找他,不知不覺這兒已經不再是五條悟一個人的獨處空間了。

“啊,很多東西吧。”男孩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那是什麼回複啊?”太宰治很不滿意,伸手将五條悟另一邊的肩膀扳過來,毫不客氣道:“你早就知道我要走了不是嗎?”

五條悟應了他,說是。白發男孩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包括他的視線——很難有人在他這樣的注視下不感到一種空曠。幾年來被注入正常人類生機的男孩好似回到了遇到太宰治之前的狀态,安靜又茫茫,像櫥櫃裡規矩擺放的娃娃,也像冷冰冰會轉動眼珠的木偶,總之像什麼都不太像人。

太宰治不喜歡他這樣。他們兩個人總是能在某一時刻于彼此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讨厭跟喜歡總是交織纏繞着分不清,打打鬧鬧四五年才肯勉勉強強承認兩人的共通點,以及他們對于彼此的不可或缺。兩個對世人都沒有太大感情的孩子湊在一塊,簡直像渾身棱角的兩粒石子居然能在某個位置恰到好處地契合般不可思議。

但這樣的不可思議确确實實地在這個世界上發生了。

太宰伸手将五條悟的臉頰惡狠狠地揉搓了一頓。他下手沒輕重,尚在成長中細皮嫩肉的臉蛋很快被捏得紅了一大塊,五條悟也不反抗,方才臉上那股非人的空洞感在太宰治搓橡皮泥似的動作裡很快消失了,他現在看起來又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小孩了。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太宰治顯然對自己把人捏活的技術相當滿意,反正他這事兒也沒少幹——或者說他們倆至今為止都是這麼相處過來的。五條悟負責把他從臨門一腳的鬼門關裡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拉出來,陪他體驗各種稀奇古怪的點子卻從來不會跟他講“好好活着”之類無用的話,太宰治則專攻将五條悟從漠然的狀态中抽離這一領域,兩人都有對付彼此的特殊方式,他們已經——已經太過于習慣對方的存在了。

而他們從來不是樂意跟着命運随波逐流的人。顯而易見地,太宰治對于五條悟即将提出的想法已經有所猜測了。

“你知道‘束縛’吧?”五條悟說。

“嗯。”

太宰想,果然是這個。束縛,簡單來說即是某種意義上的等價交換。在咒術的世界裡,這是當一個人渴求自身無法擁有的東西或能力時與天道(或者稱為世界的自然意志)所進行的交易——前提是需要支付自己當前的所有物來換取渴求的能力。一個人想要得到的東西價值越大,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也越大。這些規則,在太宰治剛覺醒咒力的那段日子裡,負責教導他的老師便已經悉數告知了。

“你想嗎?”五條悟問,他從來沒用過這樣斟酌的語氣,“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把你留下。畢竟……”畢竟太宰治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他也會适用于這裡的規則嗎?向來對任何事都有把握的五條悟此時此刻卻有些猶疑不定了。

“悟原來已經自顧自想了這些事。”太宰治抱起胳膊,态度忽然急轉直下,“是啊。我想留下,悟要支付什麼樣的代價?你想拿什麼來換,你的六眼?”

五條悟皺眉:“不是,聽我說——”

“我不需要。”太宰治冷冰冰地打斷他,“就算要結束縛,代價也應該由我本人來承擔,自顧自替人決定,你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五條悟,你除了眼睛好點外其他有哪裡和普通人不一樣嗎?我留下來,然後呢?你當普通人?” 他站起來,口吻嘲諷,字字是刺:“拿咒術界幾百年一例的六眼跟我一個外來闖入者做交換?我可沒這麼看得起自己的價值——那本來就不是能放在一個天平上衡量的東西。少自以為是了,悟。”

五條悟抿着唇不說話。除了最初相遇時的不對付,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爆發出争吵的時刻。

然而,下一秒。

自五條悟指尖亮起的一道藍光直直朝太宰治劈去,這道未經主人收斂的咒力打向太宰治時,黑發男孩的本能反應已經不再是像最開始那般被動地等待人間失格生效了。他下意識地反手一捏術式,隻見屬于五條悟的澄藍咒力頓時被一抹白光包裹住,那白色光團像是吸收了五條悟的咒力般變得愈發鼓脹,直至最後完全吞吃完畢——太宰治操控着它在空中消散了。

他做出了一次完美的術式順轉。将攜帶對方咒力的攻擊吸收并轉化成自己所有,名為“流”的術式。

太宰瞪着五條悟。而率先攻擊的男孩卻不以為意道:“這不就是嗎?”

什麼?太宰看着五條悟也站起來,拉過他的手時傳來肌膚相觸的自然溫度,五條悟直視着他的眼睛,笑得很張揚:“我是在說,你與衆不同的、與所有人都沖突的咒力啊。”男孩将太宰的手放至自己左側心髒的位置,“治就這樣對我釋放咒力如何?沒有無下限阻攔你,我會因為相沖的咒力在體内運轉而痛不欲生。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太宰将手甩開,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你明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但是你有傷害我的能力。”五條悟收起表情,平靜道:“這不是價值嗎?單這一點也夠治在咒術界被挂上高昂的懸賞了。”

——五條悟說得沒錯。他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如此自在安逸地生活下來,都全靠這些年來五條家對他的保護。他們像保護五條悟一樣保護他的存在。

對太宰治來說,盡管五條家仍存在某些難以改變的、古老家族總會有的頑固制度,仍然存在那些令人讨厭的老古董們的眼光,背後嚼舌根的下人他也不是沒有撞見過。但是,這麼多年來,他真的有一點…有一點點,發自内心地,把這裡當成家。

他作為過于早熟、過于擅長讀空氣的孩子當然很快便适應了這裡。與對人類情感尚且一知半解的五條悟不同,他明白五條父母對五條悟既愛又疏遠的含義,他們對太宰治的保護同樣也是對五條悟的保護,這些太宰都很明白。

可是生活多年的那股溫情是沒辦法作假的。興許最初他們隻是将對五條悟的情感投射到太宰身上,但是在更早的時候——五條夫人過去送他的那株風鈴草,據說咒力枯竭便會凋謝,可如今仍然好好地長在他的房間裡。不僅如此,房間裡也添上了其他的花,開始漸漸出現了太宰個人的興趣愛好,漫畫、遊戲、學習……他們都在通過默不作聲的方式悄然關心着他。

太宰治更小些的時候,幼年零碎的記憶隻充斥着無止境的争吵。生母在心情好的時候抱着誇贊他疼他,在那個男人發瘋後又憎恨地瞪他。他聽過母親對他說愛,可相應的他也聽了太多次女人的歇斯底裡。她說:你毀了我的人生。

而那男人說:如果你沒出生該多好。

現如今,自由自在又肆意妄為地在這兒呆了五年後,再回憶起孩提時候的過去,記憶仿佛蒙了一層模糊不清的薄紗。家人的樣貌在印象裡已然朦胧,取而代之的是更鮮活的東西。

五條悟的臉孔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跳進他的視野、跳入他的人生。

“不。”太宰治深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我對你們的世界來說具有得到的意義……可能吧,我的力量會導緻什麼,這些東西我根本不在乎。我隻是不要你把六眼作為留下我的代價,”他望進五條悟的眼睛,語氣有點失控了:“‘未來沒辦法改變’是悟告訴我的吧?無論怎樣努力,看到的未來始終會發生——那就說明我的離開是沒辦法改變的。是啊,我留戀這裡、我舍不得悟,聽我承認這些你很高興吧?既然我回去是注定,那就不要白費力氣做這些了。”

舍不得。聽到他說這個詞時五條悟定住了。原來是舍不得。男孩恍然大悟,先前難以理解的情緒如今有了能夠命名的詞彙,他在心裡反複将這個詞咀嚼了一遍:舍不得。原來是他舍不得治離開。

那一刹那五條悟忽然決定了什麼。

反應過來時,太宰治已經被他擁在懷裡了。此前他們之間有過許許多多不像樣的擁抱,打架時類似擁抱的姿勢滾在草地裡、互相捉弄時熊抱一般的飛撲……可真正意義上的擁抱似乎還是第一次。太宰治怔愣一瞬,慢慢擡起手回抱住五條悟。身體相貼,體溫互相傳遞,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右耳垂處有些發熱。

“悟,你做了什——”太宰本能地摸向耳垂那裡戴了多年也從未淡褪過光澤的耳釘。可現在那兒似乎亮起一縷不可思議的光芒。

五條悟沖他一眨眼,那有點像惡作劇成功時的調皮模樣。“你說得對。既然沒辦法改變,”他聽見五條悟說,“那我就把未來送給你。”

等等。

太宰治頓時松手,抓住五條悟的肩膀,急躁道:“你立了什麼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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