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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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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逸風奪門而出,在樓梯口停下,折返,蹲在淩玥琪身邊探鼻息,确認對方還有呼吸後沐逸風松了一口氣,失去力氣般癱坐在地上,抓着頭發又笑又哭。

沐逸風擦幹眼淚,又探了探淩玥琪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不是錯覺。

沐逸風坐在地上發了會兒呆,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正打算起身走人時,淩玥琪睜開了眼睛,喉嚨裡發出“嗬嗬”聲,手腳掙紮着想要解開束縛。她的眼睛沒有聚焦,但卻仿佛在盯着沐逸風。

沐逸風猶豫幾秒,趕緊起身要跑,但晚了,他身上的衣服憑空燃燒,熾熱的灼燒感吞噬了他。

他聽到了自己的哀嚎,聞到了身上的焦糊味。

沐逸風就地打滾,卻滅不掉多少火,焦急之中,他把自己的手機和電擊器扔了出去,這倆玩意要是在他兜裡炸了就麻煩了!然後立刻沖進廁所開淋浴噴頭。

火總算滅了,身上多處燙傷燒傷,好在他和林遙天性命相連,也能共享一些純血種的自愈能力,而且他帶着口罩,臉沒燒傷,身上的傷用長袖長褲遮一遮就不會被人發現。

但淩玥琪還醒着。

綁住她手腳的布條已經被燒斷了,她眼神空洞地站在外面,呆呆的。

沐逸風不敢在這個時候刺激她,畢竟他手上沒有武器,而且他的異能也不是攻擊類的,他倒是想跟淩玥琪硬拼,但估計沒等自己沖到她面前,就會被再燒一次。

他得活着,他不能,也不敢,留他媽媽一個人獨活。

淩玥琪朝廁所這邊走了過來,沐逸風立刻後退,險些一腳滑進坑裡,急忙扶牆站好。他恨這種淋浴和馬桶安裝在同一個空間裡的戶型。

淩玥琪隻走了幾步,就倒了下去,看上去是痛得站不起來,她擡頭看着沐逸風的方向,眼神有了聚焦,她舉起右手,手掌微握,像要把什麼東西遞給沐逸風:“你也很餓嗎?分你吃一點。”

沐逸風莫名其妙:“哈?”

淩玥琪像是突然頭疼,雙手捂着腦袋揪頭發。

沐逸風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踏出廁所門,繞過淩玥琪,拿起牆上挂着的抹布擦幹手,拿好自己的手機和電擊器,跑着離開了這裡。

跑時他聽到了淩玥琪撕心裂肺的哭号。

沐逸風回家洗了個澡,換好衣服趕去學校,時間還夠,沒有遲到。

淩玥琪無故曠課一天。

晚上,淩軒又來到了林陌玖常在的酒吧,卻沒見到林陌玖,直接發微信去問:【我在酒吧,你在哪?】

林__:【酒吧出門左轉,馬路邊上。】

淩軒按照林陌玖的地址找過去,一眼就見到了林陌玖,他正坐在花壇邊吹瓶,淩軒挨着林陌玖的肩膀坐下:“你不回家?”

“喝完這瓶就回。今天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沒什麼事,隻是在那裡待着太悶,出來透透氣。”淩軒複制儲存好林陌玖的異能後,查看了他的記憶,找到了他家的詳細地址,“這附近有公廁嗎?我上個廁所再回去。”

林陌玖歎了口氣,指向某個方向,“那裡就是。”

告别林陌玖,淩軒走進公廁,瞬移到了一座建在林中的木屋前,屋裡還見燈光。

淩軒走近木屋,推門,門開。

果然,跟林陌玖記憶裡一樣,林遙天從來不鎖門。

林遙天聽到開門聲,以為是毒酒回來,馬上從房裡出來迎接,卻看見了一個陌生人,戴着遮住半張臉的白色塑料面具,腰帶上挂了個正方形的腰包,林遙天看這個面具和這個包都非常眼熟,對面的人就說出了這段時間他聽得最耳熟的一句話:“不用緊張,我不殺你,來跟你要點血而已……”

“你們有完沒完?!”林遙天火冒三丈。

戴面具的人歎了口氣:“有人非要我們來拿你的血,不拿到不算完。你行行好,配合一下。”

“配合?我呸!昨天那個叫鹿北時的剛抽完我的血,你們不是一夥的嗎,情報不共享?”

“他果然來找過你了。”面具男冷笑:“我就說他眼神怎麼那麼奇怪,原來是已經看過我的記憶了。不得不說,你這能力真的惡心,一點隐私都藏不住。”

“惡……你這什麼破形容詞!”林遙天發現自己“看”不到面具男的記憶,懷疑對方戴了隐形眼鏡,“所以你現在還要拿我的血嗎?”

面具男沒回答:“你現在能看到我的記憶嗎?”

“看不到。”

面具男松了口氣:“那就好。”

林遙天:“沒事了?那你能離開我家了嗎?”

面具男:“那不行,我得拿你的血回去交差。”

林遙天倒退走進廚房,尋思着等會拿刀時要動作快點:“你們不是已經拿到了?!”

“這樣吧,你讓我抽一管血,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面具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今天早上六點多,大概是六點十分到二十分之間,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對方給出了這麼确切的時間,林遙天心裡一緊,預感到了什麼:“我今早沒有覺得不舒服。”

面具男的話果然應了他心中不祥的預感:“可是,跟你性命相連的那個人,今早差點死了。”

“他出什麼事了?!”

“他去淩玥琪家揍了她一頓,結果差點被淩玥琪燒死。”

燒?淩玥琪的能力不是憑空變出利箭嗎?林遙天想直接給沐逸風打電話問情況,但面具男還在,林遙天咬咬牙,伸出一隻手:“給你抽,抽完趕緊走!”

面具男的手法極不熟練,看他綁止血帶一會太松一會太緊,好不容易綁完,又猶猶豫豫地塗酒精棉消毒,像是不知道抽血要紮哪裡,于是林遙天奪過采血針自己紮。

目送面具男離開,林遙天捂着手,把手機放桌上撥打沐逸風的電話,沐逸風沒接,但回了條短信:【我沒事。現在我媽在家,明天再跟你解釋。】

淩玥琪回校上課,身上臉上都纏着繃帶。

夏薇薇:“小玥你這是出什麼事了?”

“昨天一大早我們小區發生了火災,跑得不及時,進醫院了。”

夏薇薇看着她身上厚厚的繃帶,“怎麼突然就火災了?你現在沒事吧?直接出院沒問題嗎?”

“沒事,醫生說我隻是燒傷,骨頭内髒之類的沒事。既然傷得不重,那就不能浪費學習的時間。”

“……”夏薇薇看着淩玥琪的眼睛,想起她曾聽淩玥琪說過,她的學費,是一起從福利院出來的哥哥放棄求學機會去打工掙的。

沐逸風本來在給林遙天發消息,聽到這話,手指停頓幾秒,心煩意亂地把要說的話打完,發送。

老班荀衍找淩玥琪了解了情況後,讓她好好養傷,落下的課程找同學借筆記看,然後給大家講了些安全知識及逃生技巧。

晚上,迎新晚會。

大家在學校食堂吃過飯後就到禮堂外排隊集合,淩玥琪的木乃伊裝扮吸引了很多目光。因為沒到入場時間,所以有些同學就跑到了其他班級的隊伍中聊天,淩雪兒就是亂跑的人之一,她跑到了淩玥琪面前,“小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淩玥琪沉默幾秒,好歹是沒發火:“遇上了火災。”

“去醫院看過了嗎?醫生怎麼說?嚴重嗎?疼不疼?”

淩玥琪似乎不太習慣有人這麼關心她,回答有些拘謹:“看過了,中……輕度燒傷,不嚴重,擦藥了就能好。昨天疼,現在好多了。”

淩玥琪的無所适從沒有維持太久,淩雪兒很快就被她的班長叫回去排隊,淩玥琪看着離她五十米開外的淩雪兒,很羨慕她能從人頭堆裡準确找出自己的視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身上的繃帶實在太過紮眼。

迎新晚會在歡歌中落幕,散場後各自回家。

淩玥琪和夏薇薇道别後走上回家的路,沐逸風卻追了過來,淩玥琪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不算熟悉且有些奇怪的同班同學:“呃……你有事嗎?”

沐逸風遞給她一個藥盒:“濕潤燙傷膏,燒傷可以擦。”

“謝謝,不用。”

“不是送你的,是賣。五十塊。”

“……大哥你也太黑了,你這藥我在藥店裡看見過,才二十多。”

“藥膏的錢,加精神損失費。”

“啥?!”

“你吓到我了,賠錢。”

“……”淩玥琪面無表情接過藥膏,從書包暗袋裡翻出四張十塊和兩張五塊,用力拍在沐逸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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