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都睡了,秋草小心地把撿到的美人魚帶回倉庫二樓,這裡是獨屬她的“書房”。
棉簽、冰袋、藥箱……把粥放火上煨着,她先拎着這堆東西上了樓。李雪塬蜷縮在床上,汗水已經把床單弄出了印子,整個人陷在夢魇中。
秋草不得不把他拍醒:“起來吃藥。”
他眼皮動了動,呻吟着睜開眼:“這裡是……”
“我家,你要是死在這我絕對脫不了幹系。”秋草拿水壺倒了杯水,連着藥片一起遞給他,“也沒有别的目擊證人。我們得處理一下你的傷口,你能自己來嗎?”
李雪塬看着急救箱,輕輕點頭。
秋草走出屋子合上門,跑去廚房看火了。
起夜的一樹聞到香味正在門口探頭探腦,看到秋草的身影忙湊上來:“姐,你這個點吃宵夜?”
“餓了,沒辦法。”秋草點點弟弟的腦門,“你姐今晚用腦過度必須補補,煮了不少,你要來點嗎?”
一樹摸了摸肚子,搖頭:“我沒用腦,算了。姐你别熬太晚,小心秃頂。”
秋草踹了他一腳:“去。”
拿布包着砂鍋端上樓,秋草對暗号似的低聲問道:“可以進來嗎?”
明明這是她的房間。
“請進。”
裡面的聲音也顯得很鬼祟,帶着些許沙啞,但依舊清泠泠的,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李雪塬已經換好了衣服,那是弟弟初中時的舊衣服,對他來說剛好合身。露出的小腿上破皮處有碘酒洗禮後的暗黃色,秋草放下熱粥,晃了晃剩下的碘酒,這人沒用多少,燙傷膏也沒用,他連這種地方都很省。
秋草坐到床邊,因為距離太近,李雪塬瑟縮了一下,但她隻是想把溫度計塞給他。
不過也是為了方便掀他衣服。
李雪塬後背一涼,衣服已被她卷了上去,這種流氓行徑讓他繃直了身體。
“你後背也有傷,夠不着的地方我來吧,你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