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舒緬相當不利。
他的優勢在于身形靈活,而劣勢則在于内力不足。若是想取勝,必得速戰速決。
然而魏翎的内力精純深厚,劍法又紮實得無懈可擊,想要迅速打敗他簡直是天方夜譚。
短時間舒緬還可靠意志力與之抗衡,然而時間一長,他的内力跟不上消耗,魏翎想要拖死他簡直易如反掌。
魏翎抽劍,周正的眉眼間盡是堅毅,他使出一式标準的抹劍,劍尖由前向左弧形抽回,高度在胸腹之間,力達劍身。劍身微微顫動,發出輕微的斷帛裂木之聲。
舒緬躲閃不及,被他劃傷右臂。
舒緬隻覺右臂一陣劇痛,溫熱的鮮血瞬間浸透了衣衫。但他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目光愈發堅定,體内的妖力在經脈中翻湧,他緊握着劍,強忍着傷痛,準備迎接魏翎的下一輪攻擊。
魏翎的攻勢愈發猛烈。他手中木劍如蛟龍出海,帶着呼呼風聲,朝着舒緬的胸口刺去。這一劍,快如閃電,威力十足,仿佛要将空氣都撕裂。
舒緬屏息凝神,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向左疾退。魏翎的劍擦着他的衣衫劃過,帶起一陣勁風。舒緬趁着這間隙,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高高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身,手中劍自上而下,帶着淩厲的氣勢,朝着魏翎的頭頂劈去。
魏翎不慌不忙,将手中木劍一橫,穩穩地擋住了舒緬這全力一擊。雙劍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強大的沖擊力使得兩人腳下的地面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台下的弟子們看得熱血沸騰,紛紛為兩人呐喊助威。祝子洲原本還在幸災樂禍,此刻也被台上緊張激烈的戰鬥所吸引,不禁屏住了呼吸。慕也更是全神貫注,手口中的瓜子也停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舒緬。
隻見兩人又陷入了僵持,慕也的心髒突突直跳。
舒緬常穿黑衣,因此受了傷也看不出血迹。然而剛才那一劍,定然已經傷及靜脈,他此刻必定是忍着極大痛苦在硬撐。
舒緬不知道師姐此時心中所想,他耳邊回響着着師姐所說的話,腦子裡隻有一個“非赢不可”的念頭。
妖力過分透支,他已經撐不了太久。在内心做了短暫的建設後,他終于咬緊牙關賣了個破綻,身形微微一頓,假意被魏翎震亂底盤,後退幾步到了擂台邊緣。
魏翎見狀連忙跟進,追躍至台邊,左手捏出一個重有萬鈞的劍訣,右手持劍向着舒緬橫掃而去。
劍如飛風,勢如破竹。
招畢,眼前已無人影。
魏翎輕舒一口氣,擡眼看場下師兄,卻見對方神色驚惶,眼神呆滞。
心跳漏空一拍,他毫不遲疑地轉身格擋,卻被一團毛絨的不知名生物糊住了視線。
“……貓?”他來不及思索哪裡來的貓,猛地一收劍氣,甚至條件反射地想扔了手中木劍去接住這柔軟的小家夥。
誰知,下一秒這琥珀眼眸的貓咪目露兇光,猛地一爪拍在他臉上,力大無比,将毫無心理準備的魏翎震得喉口腥甜,腳下趔趄向後倒去,仰面掉下擂台。
而它本貓則腳爪點在魏翎臉上借力一躍,輕盈地落回擂台之上。在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高貴冷豔地舔起了毛。
“哔——”
在符紙的燃燒聲中,祝子洲着急忙慌地扶起了魏翎:“沒事吧師弟。”
魏翎臉頰上還帶着粉紅的爪印,配上無比正直的眼神,看起來清醒又迷糊。
他懵懵地摸了摸自己被踢的臉,表情似是在回味,說話的語氣卻一如既往地一闆一眼:“師兄,我有一事相求。”
“?”
他擡手指了指擂台上窩在一堆衣服裡的舒緬,神色認真:“我想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