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喜歡今天的菜嗎?”慕也夾了個蝦仁放到舒緬碗裡。
舒緬用力閉了閉眼,把心頭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他默不作聲地夾起蝦仁,放進嘴裡面無表情地嚼着。
慕也看他吃都覺得無滋無味,幹脆放下了筷子:“因為要和桑珩比賽,很緊張嗎?”
舒緬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
舒緬的眼睛隻盯着自己的碗裡:“沒什麼。”
慕也看他鬓邊的頭發就要落盡碗裡,忍不住伸手幫他撩了一下挂到耳後,沒想到這一下卻讓舒緬像觸了電似的猛地把碗一砸。
“乓!!”
整個食堂都安靜了,所有修士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移向這裡。
少年瞬間意識到自己失态,白皙的臉上泛出一層薄紅,撂下一句“我吃飽了”就快步離開了。
留下慕也一個人莫名其妙。
往後幾日,舒緬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除了固定的日常練劍時間,慕也連他的面也見不着。
而且不知道他背地裡在搗鼓什麼,實時心情值總是忽上忽下的。不過總體來說都在65%以上,慕也也就懶得管他。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在昨日零點結算時與系統商議,成功地多支取了一顆丹藥。這兩日難得空閑,她要找見多識廣的醫修辨認一下。
修真界的各大門派之間不止有面子功夫,也有一些實打實的互利之舉。
比如逢春堂,就是天一劍派的戰略合作夥伴回春門在這裡開設的診療所,承擔校醫務室的作用;相應的,天一劍派則派了一隊較為傑出的劍修子弟長期駐守回春門,放哨、打架無所不幹,充當門衛處保安的角色。
此時的逢春堂裡,陳依閉着眼睛,讓靈力深入丹藥内部。
片刻後,她睜開了眼,面色驚詫中又帶着猶疑。
“怎麼樣,能仿制嗎。”慕也趕緊問。
“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可以的……隻是,所用的藥材非常罕見,煉制技法也難以解析。”
“而且,這枚丹藥似乎是出産自回春門。”
“?”
陳依看出了慕也的疑惑,解釋道:“師妹可能不太清楚我們醫修的情況。就像你們劍修一樣,雖然修的都是劍道,可不同門派間的招式和心法都是不一樣的;我們醫修在處理外傷和煉丹時,如何運針走線,如何煉化草藥的靈力,也是有獨特的講究的。”
她這麼一說慕也就懂了:“那師姐的意思是?”
“師妹可否告知,這丹藥從何而來。”
慕也默了一默:“抱歉。”
女醫修也不強求,隻是點了點頭:“我隻出師不久,水平有限,還看不透這等複雜的丹藥所用的藥材和具體煉法,還請師妹将丹藥借給我一段時日,我将它帶回門内求教師父。”
這抑制心疾的丹藥雖然珍貴,可隻要舒緬還好好地活着,慕也就仍能有遠遠不斷的供給。是故她也沒有猶豫,爽快地同意了。
回丹雲峰的路上,慕也一直在梳理着這丹藥所牽扯出的關系。
已知煉制此丹藥的迷你丹爐是舒緬母親的遺物,這丹藥又疑似是回春門的産出。
假設舒緬和陳依兩人說的都是真相,那莫非是說舒緬的母親——那個厲害的丹修,是回春門的修士??
慕也很想立即問問舒緬他母親來自哪個門派,但是想起他最近陰晴不定的心情又隻能歎一口氣。
算了,還是先等他比完最後一場賽再說吧。
——考試前毀人心态的事,反正她是做不出來。
*
“咚咚。”慕也敲了敲舒緬的房門,來給備戰決賽的孩子送溫暖了。
房門從裡面“嘎吱”一下被拉開,舒緬的臉在門後的陰影裡明明暗暗。
慕也被他陰郁的樣子吓了一跳:“怎麼隻點一盞燈,屋裡這麼暗。”
她又想從兜裡掏明燈符出來點,卻被舒緬扼住了手腕。
少年的聲線随着那盞豆油燈的火光沉沉浮浮:“……不用。”
不用就不用。
慕也收回手,轉而到芥子囊裡翻找起來:“你先去坐着,我有東西要給你。”
旁邊的人卻像是聽不見一樣,還是在她旁邊一動不動地立着。
慕也無奈擡頭:“你擋着光了。”
舒緬默默往邊上挪了一步。
慕也滿意了,從芥子囊裡拿出了一條深色的帶子,然後把舒緬按坐在床沿上。
“我特意給你買的發帶!!”其實是給自己買東西的時候順便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