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能說啊!!這說了不得被他們幾個惡意解讀死!!
慕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對舒緬太好了,以至于完全偏離了正常師姐弟相處的範疇。
——但是這不能怪她,這都是為了攢心情值的大業啊!!
她沉默了,而這沉默則換來了幾個昔日對手變本加厲的調侃。
“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慕也。”徐烏誇張地拍她肩膀。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明淨神情嚴肅,“施主,你着相了。”
“我本來以為你們劍修是修無情道的,本來都已經物色好助我破境的人選了。”連傾城惋惜。
“什、什麼??”慕也震驚地看向連傾城,“你不要禍害我們劍修啊——”
“先停一下,”陳瑜看着水鏡打斷了幾人,語氣裡藏着一絲淡淡的欣賞,“慕也,你的小師弟已經殺死第一頭妖獸了。”
*
萬宗法會每年的三重秘境和對應規則都是相同的,慕也猜測這是為了比試的結果具有縱向對比性。
第一重秘境接近于凡俗世界中的原始森林,但秘境中的生物都在高濃度靈力的滋養下進化出了不同的特性。而在這個完全異化的陌生環境中,年輕修士們需要斬殺盡可能多的妖獸以換取積分。妖獸品級越高,對應的積分也就越多。斬殺一頭煉氣期妖獸為一分,築基期妖獸為十分,金丹期妖獸為一百分,以此類推。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獲取積分的方式,那就是從一頭化神期的狼獸手中奪取它守護的靈藥。這是大能給試煉降低的難度,并不要求斬殺狼獸,隻要能奪得靈藥,并保留到第一重秘境結束,都可以獲得一萬分的獎勵。奪得的靈藥也可以歸該修士所有。
這是相當誘惑人的條件,一旦獲得了一萬分,幾乎是直接取得了整場法會的勝利;而且那株藥草也不是普通的高階靈藥,而是最頂級的藥修都可望而不可即的玉清萱。在傳聞中它作為植物本身并沒有特定的藥效,但是一旦煉成丹藥,無論是什麼樣的絕症,都能治愈。
無數人在求醫無門時會想到它,可玉清萱畢竟是幾乎隻存在于傳說中的靈藥,唯一在市場上現身的也隻有半截葉子。可即使是隻有半截葉子,也拍賣出了十億靈石的天價。
——甚至有人說這截葉子也是假的,因為拍下它的人後來銷聲匿迹、杳無音訊。
隻是,縱使秘境中的這株玉清萱價值不菲、藥效逆天,也沒有人敢動去采摘它的念頭。
他們這個年紀的修士,能修到築基期已經算是此間翹楚,如同舒緬一樣到達金丹期更是天縱奇才,就算是在上一屆萬宗法會中驚豔衆人的慕也,在十八歲時也不過才是金丹後期,更何況她參賽時隻有十四歲,正是剛剛邁入金丹境。
沒有人敢越兩階去挑戰化神期的妖獸,上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動了這個心思的修士,下場慘烈到讓那位大能做出了傳送符箓。
——他連累了當年參與試煉的所有人,全軍覆沒。
慕也循着陳瑜所說看向水鏡,發現舒緬的畫面裡已躺着一頭築基期妖獸的屍體。剛剛完成殺戮的舒緬本人正在面無表情地擦拭劍上沾染的血污。
水鏡左上角是衆人的實時積分和排名,舒緬此時已經竄到最上方,名字右邊寫着目前唯一的一個非零數字:十。
“……”連傾城看向慕也,“他現在的表情讓我完全想象不出他是個道别都能黏糊那麼久的人。”
“阿彌陀佛,”明淨看着那隻死相凄慘的妖獸,悲憫地念了句佛号。
徐烏無語道:“你能不能别這麼裝,當年除了慕也就你殺得最多。”
明淨不緊不慢地為自己辯解:“貧僧當年也是殺完就超度的。
慕也看着舒緬冷漠的表情,恍惚間仿佛見到了半年前的舒緬。看向她的眼神也是這樣的冷淡和疏離,仿佛多和她說一句話都會要了他的命。
原來……現在已經變成了,别人眼中道個别都會很黏糊的小貓了嗎?
她忽然想起舒緬與魏翎之間的誤會,不禁微笑了起來。
“……”
連傾城幾人看見慕也目不轉睛地盯着舒緬擦劍,竟然盯着盯着就笑了起來,嘴角弧度還越來越大,不禁一陣惡寒。
舒緬第十次擦完劍,無視掉那堆血肉模糊的野豬妖獸屍體,徑直向叢林更深處走去。他一路走來,明顯感覺到越是往裡,妖獸的品階就越高。因此,如果他想要更快地提升積分,那麼必須往更深處去。
并且根據這個邏輯推測,那頭所謂的化神期妖獸也一定在叢林的最深處。
“玉清萱……”他輕聲念叨着這個名字,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聽到過,但深入去想,又覺得模模糊糊得想不起來。
雖然師姐反複叮囑過不要嘗試去摘它,并且态度還很嚴肅,但是……
如果他能拿到這株靈藥,師姐的病是不是就會好了?
雖然師姐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自己的病,但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夜裡師姐臉色蒼白的樣子。
後來師姐也沒有解釋過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又為什麼要吃母親丹爐裡的藥,他甚至連為什麼母親失蹤的丹爐裡會憑空煉出丹藥來都不知道。
謎團太多太多,他知道的太少,但有一點是确定的,就是師姐的病至今沒有好。
自從他和師姐說,這枚丹爐可以由她代為保管之後,慕也就把它挂在脖子上從來沒有離過身。
舒緬握住了邊月的劍柄,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