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要不要?”
阿青像懵懂的、想跟人親近的幼獸,半跪起身,湊近他的臉想吻他,卻被袁頌扭開臉。
這種半推半就的拒絕并不會讓阿青氣餒,她按着他的胸口,又靠近了他一些,眨動的眼睫掃過他的臉頰,直到身影的輪廓完全蓋住他視野,呵着蘭氣的唇就懸在他唇峰之上,将落未落地隻用氣息描摹他的唇形。
到底是沒得他應允,她這回不敢再親。
隻抿着唇,委屈巴巴地等他主動湊過來。
袁頌原想借這個機會跟她好好說理,可好不容易硬氣起來的原則,頃刻就被她靈活的手指攪成了一團漿糊。
她明明手上在做最下流的事,偏偏目光又澄澈幹淨得像無波無瀾的靜湖,讓“蛇性本淫”這四個字在她身上都有點站不住腳。
“昨天晚上的書還沒看完……你帶上來了嗎?”
袁頌不想就這樣遂她心意,但又實在招架不住,隻能恨恨地把眼睛閉上,任她為所欲為,偶爾重重地喘出兩口呼吸,就當是回應和鼓勵。
“你在這府上幾百年,除了費心照顧過我以外,還有沒有别人?”
“為什麼這麼問?”
袁頌難得從欲海裡撈回一份清明,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心眼特别小。”
阿青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這上下文之間有什麼聯系:“啊?”
見她又露出這副一頭霧水的樣子,袁頌氣不打一出來,忍着越逼越近的歡潮,憋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冥頑不靈聽不懂言外之意的神仙解釋:“總之就是特别小。”
“哪裡小了?”阿青在衣袍底下輕輕圈了一下,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感慨:“明明這麼大呢。”
袁頌:“……”
阿青邊說還邊掀起他的外袍讓他好好認識一下自己:“這種時候,你就不要謙虛了。”
袁頌悶哼了一聲,一下子沒忍住,弄得她一手都是。
他臉紅脖子粗地瞪了她好一會兒,卻絲毫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好心腸的阿青本來還打算好好再幫他一下,卻忽然見他薄軟的唇瓣上下一碰,也不知說的什麼。
屋頂月色昏暗,她看不清袁頌口型,不能确定他是在說她“笨蛋”,還是跟她說“不要”。
她看着袁頌牢牢攥着自己的衣帶,像道館裡立誓守貞的俗家弟子,不準她再在他身上為非作歹。
阿青不明所以,更覺得他此刻的情緒莫名其妙。
長公子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又要這樣?
今晚她還能不能好好修煉了?
“你就實話告訴我,”袁頌咬牙切齒地瞪着她,“你到底有沒有像對我一樣對别人那麼好過。”
困在袁家祠堂裡的這幾百年,有沒有對别人見色起意過,有沒有偷偷念了術法對别人的絕境施過援手,有沒有這樣沒心沒肺地陪别人玩鬧過,然後轉頭就将那人抛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