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袁頌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千言萬語的心緒堵在喉間,對上阿青略顯試探又頗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一時之間都想不明白自己前幾日到底在執拗什麼,要如此别扭地浪費良辰春宵。
注意到周遭扛着鋤具時不時往車架旁邊瞥眼的農人,袁頌閉了閉眼,壓下克制不住上揚的唇角,輕聲斥責道:“胡鬧,大庭廣衆,這麼多人看着呢。”
袁頌說話的時候,聲音太過一本正經,帶着點拒人千裡的疏離冷意,很有世家公子高高在上的架勢。
阿青不明所以地偷偷瞟了他好幾眼,懷疑自己都暗示到這份上了,今晚的這頓貢品是不是還是吃不進嘴裡。
但她一個神仙,眼巴巴地求貢品上桌是辦不到的。
不然又要被袁頌小瞧。
阿青正拉聳着腦袋悶悶不樂,卻不料站在她身前的袁頌忽地跟她錯開了半米,攥緊她的上臂往旁側一扯,她下意識擡起頭,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熱的吻倏然印在了她唇上。
袁頌環住她的腰,躲在車架和一株古木的遮陰處,一人高的車身和可供兩人環抱的老樹成為二人天然親昵的隐蔽之所。
蒼翠繁茂的古樹投下微涼一片巨大而陰涼的樹影。
徐徐山風拂耳而過,搖曳出亘古不變的婆娑,仿佛天地萬物在這一刻堙滅于無形,浩渺世間隻餘一個袁頌和一個阿青。
染着茶香的鼻息掃在阿青的臉上。
唇舌的勾纏裡攪出綿密不絕的水聲,中間夾雜着幾道少女無意識的哼哼唧唧。
袁頌一親她,她就知道今晚多半是有戲了。
于是很自然地仰起臉迎合他,學着前幾日他舔舐自己唇瓣的方式,不疾不徐地回吻。
也許是這段時間,彼此都素得太久了,隻稍唇齒相觸,就是久旱逢霖、幹柴烈火,攔都攔不住。
阿青不無得意地心想,兩人頭一次雙修,是她先親的他,這次重修舊好,還是她主動親的他。
早知道親親這麼有用,她也不至于眼饞袁頌這麼久了。
以後勢必要每天抓着袁頌親親,早也親晚也親,這樣她絕對可以得償所願,早日回到自己的仙府洞天裡蒙頭睡大覺。
阿青盤算得出神,袁頌忽然捧着她的臉退開了少許距離,卻意外扯出一段勾連的銀絲,一端懸在他唇上,一端又搖搖欲墜地勾在她的舌尖。
銀絲随着兩人的呼吸輕輕晃動,将斷未斷,反讓原本就非常暧昧的氛圍變得淫//靡不堪。
男人滾燙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如玉般白皙的臉上染着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喘息間拂到她臉上的鼻息燙得吓人,壓在她小腹上的東西明顯翹得有些誇張。
阿青不明所以地擡起氤氤氲氲的眼睛,下意識問袁頌,是想像兩人之間在房頂上那樣當着外人的面别有意趣,還是由她掐咒設個界,當場來一次。
袁頌聞言,臉色一黑,又低下頭惡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不得不說,袁頌在親吻一事上,總是說不出的天賦異禀,不用片刻,就能親得她再次頭暈腦脹,接下來的常規流程,他就該用手指勾勾她的衣帶,她聞弦歌而知雅意,很快就會主動地解開羽衣的禁制,任他予取予求。
卻不料,羽衣的術法剛剛松開,袁頌居然抿着唇認認真真開始給她整理起衣裳來。
阿青:“……?”
到底還要不要雙修啦?
怎麼釣人釣一半呢?
是不是又莫名其妙虛上啦?
她可不信!
她有證據!
當場就可以給他拿出來!
袁頌用力平複了一下在體内洶湧的情緒,低頭狠狠親了她一下,義正言辭地說:“不可白日宣淫。”
阿青:“……?”
你以往休沐日的白天可不是這樣說的!
但袁頌這馬勒得太突然,阿青擔心前功盡棄,白瞎了她一個神仙纡尊降貴認的錯,隻能小聲地跟他确認:“那晚上是可以宣的,對吧?”
袁頌怎麼可能想不明白這個狡猾的神仙剛才打的是什麼算盤,臉不紅心不跳地“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太沒原則,隻能悶悶地低哼兩聲,表示自己氣雖然消了,但也沒完全消。
阿青滿意地伸手環住他的腰,将臉枕在他胸口,偷偷地在心裡發出了一聲“不愧是我”的歎息。
真是的,要是早知有今日,她就該背着父君爬牆去卯日星君那裡學一下如何讓日月輪轉,好叫太陽快點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