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不飛自然感覺到了那人的視線,隻有他的視線這麼灼熱。
他幾乎是下意識,沖着沈灼讨好性地笑了笑。
可那沈灼卻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鬼鬼祟祟與他們說什麼呢?”
雀不飛微微挑眉,沒想到沈灼會問這個,然後又想到——
可能是怕自己這個無用之人将那兩兄弟帶壞了吧?要是都變得跟他一樣讨人厭,沈灼還不得氣死?
他搖了搖頭,道:“隻不過是無用之人的無用之話,沈司長何必知道。”
沈灼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雀不飛立馬湊上去,拿着兩壇酒貼近了一些,動作也有些大膽。
直到兩人差點碰到一起。
兩人之間有那麼一些距離,但也足夠近了。
沈灼沒有以往那麼抗拒,也許是在地下的時候,兩人離得更近過。
雀不飛遞給他一壇酒,又給他碰杯。
沈灼并未拒絕。
小酌幾口之後,雀不飛試探性地開口道:“這酒味道還不錯?”
沈灼不假思索嗯了一聲。
雀不飛又清了清嗓子,輕聲悠悠道:“就是不如那日的烈馬道啊……”
沈灼卻隻是看了他一眼,依舊悶悶地嗯了一聲。
刀客偷瞄着少年司長的神情,心裡癢癢的不行。心說:“我暗示的還不夠明顯?這人到底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等待了好久,沈灼依舊沒有理他。
雀不飛最終忍不住道:“沈司長,你的營帳裡還有烈馬道嗎?”
沈灼見他開門見山,便道:“還有兩壇。”
此話一出,那刀客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雀不飛立即道:“那能給我嗎?”
怕被拒絕,他立馬補充:“你放心,我是要花錢買的!絕對不是伸手白嫖黨!”
沈灼隻是瞥着他,打量着他的神情。
那刀客眨巴着眼睛,滿臉讨好的樣子,那眼睛裡還忽閃忽閃的,像是大白兔的眼睛。
沈灼不免來了幾分興緻,他垂眸看向那刀客,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雀不飛立馬回答:“你就會得到一個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江湖第一刀客作朋友,不心動嗎?”
沈灼如實道:“不心動。”
雀不飛有些惱了:“那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
下一秒又軟了下來,他抓住沈灼的衣袖,有些扭捏道:“求你了,跟我做朋友很好的,真的不願意?”
沈灼又道:“不願意。”
雀不飛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的人。
說實話,他以為經曆過這一次死裡逃生。沈灼會跟自己一樣,已經對兩人的關系改觀了。
但好像這人依舊讨厭自己。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還在讨厭我?”
沈灼淡淡地抿了一口酒:“嗯。”
雀不飛咬牙:“真傷人。”
大白兔一般的紅眸垂下,不知道是不是在落寞。
沈灼的這個角度看不清楚。
海風吹動刀客的頭發,卷動着他的血色發帶,時不時會掃過他的耳朵尖兒和長發。
兩人的發絲有時候會纏繞在一起,卻又很快分道揚镳。
他們默契地不再對望,分别看向遠方。
海面激蕩,天邊似乎湧現烏雲,天氣變得好快,讓人完全難以捉摸。
不一會兒,就随之下起了小雨。
大家夥回過神來,四下逃竄躲雨。
冰冷的雨水喚回了雀不飛的神思,他一邊叫冷,一邊随着大部隊往船艙裡擁擠。
再次觸碰到沈灼的時候,他有些貪戀地貼近了一些。
兩人的肩膀緊緊靠在一起,沒有分離。
沈灼隻是側目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雀不飛。”
“嗯?”刀客随意回應。
“不要随意靠近我。”他說。
雀不飛小聲嘀咕:“誰叫你是移動火爐的……”
“小氣鬼。”
刀客挪開了一些,兩人粘連的部分就此分開。
……
因為船主人得知了他們的身份,特地給他們分配了房間,不用再睡大通鋪了。
雀不飛回到房中,就撞上燕小钗的視線。
燕小钗無奈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老去招惹他。”
雀不飛抿了抿唇:“我覺得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吓人?最起碼他不怎麼讨厭我了。”
燕小钗嘴角抽搐:“你從哪裡看出的?”
他沒有再說什麼,畢竟兒孫自有兒孫福,随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