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徐向之問自己的花有沒有冬剪，張風奇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張風奇吐槽道：“都怪我太依賴你了，一直想着你會來幫我剪，然後就徹底把這件事抛之腦後了。現在剪還來得及吧？”

徐向之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過來。然後說：“來得及，明天吧。我們視頻，我看着你剪。”

想着要和徐向之視頻，張風奇特意打扮了一番，甚至一早去鎮上剪了個頭發，可惜理發師的技術不怎麼好 ，剪出來張風奇不滿意。但剪都剪了，沒辦法，還能長回去不成。

下午徐向之打視頻電話過來的時候，張風奇正在院子裡清洗剪花要用的工具。

徐向之看着張風奇的新造型，誇了一句：“新發型不錯，挺精神的。”

“真的嗎？”張風奇搔搔自己的發端，“不會太短了嗎。”

“不會，很好看。”

張風奇嘿嘿地笑。

對于給植物剪枝這件事，張風奇已經得心應手，下刀出剪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自由，位置、方向把握得分毫不差。

徐向之在那頭誇他：“學得真快。”

“那可不。”張風奇蹲着，咔嚓一剪給月季剃了個頭，“好歹也養半年多的花了。”

徐向之歎息：“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都半年了。”

“嗯。”張風奇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徐向之的場景，忍不住想笑，“那時候你是不是真把我當成偷花賊了？”

“嗯？”徐向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件事，“沒有，怎麼會呢，你的氣質就不像是會偷花的賊。”

“那我像什麼？”

“像……”徐向之想了想，說，“放暑假回鄉下玩的大學生。”

“哈哈哈。”張風奇開懷大笑，“多謝誇獎！又自信起來了呢。”

徐向之也在電話那頭笑：“你該一直自信，不是嗎。”

“是是是！”

剪到最後一棵的時候，張風奇和徐向之的意見産生了分歧，這一株月季的長勢奇好，開花量是所有月季中最大的，而且還不易垂頭，即便在溫度相對寒冷的冬天，也照常結了幾粒花苞，不知道會不會開花呢？張風奇舍不得把她剪掉：“這個也要剪嗎？把發黃的部分剪掉就行了吧？”

徐向之說不行，今年T城的溫度比較低，月季已經進入半休眠狀态，不剪隻會空耗養分，“不用重剪，剪一半就行。”

張風奇遺憾道：“好吧。”

他按照徐向之的指示，把這棵開着粉嫩花朵的月季攔腰削去了一半，剪的時候心都在疼。

徐向之說：“今年修剪，是為了來年開得更好。适當地做減法，對花朵來說是一件好事，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養分消耗，把力氣留給更适宜生長的春天。”

“說得有道理。”張風奇被說服了。

T城的冬天沒有張風奇想象的溫暖，也要穿厚厚的外套，甚至偶爾室外的溫度也會降到零下，這麼冷卻沒有雪，這讓張風奇開始想念C城的冬天了。他把剪下來的花枝草草收攏在一起，打算下午的時候拖出去丢掉，然後靠在躺椅上專心地和徐向之聊天。

“下雪了嗎？”

徐向之住在他在C城的家裡，房子是個全明的戶型，落地窗很大，明顯能看到落雪的痕迹。

“是的。”徐向之把攝像頭調整到後置，走到落地窗前，讓張風奇欣賞下雪的城市，“今天很冷，将近零下二十度，街上沒什麼人。”

“真冷。”屏幕裡不見邊際的白讓張風奇猛地打了一個寒噤，關于C城的一切記憶又回來了，他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怎麼了？”徐向之聽見了，問。

“沒什麼。”張風奇笑了笑，“我的這些花要是在C城恐怕都得凍死。”

“不一定，有些是抗寒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