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陸峻野回去的時候,臉色沉沉的,當時田遠也能猜到陸峻野生氣了,也知道陸峻野為什麼生氣。
這兩天他一直很後悔,一方面後悔把陸峻野惹生氣了,另一方面後悔如果他當時沒有挽起袖子,陸峻野就不會發現他手上的傷疤,也就不會生氣起疑,他們還可以像這段時間那樣,關系不遠不近地相處着。就這樣的關系就挺好,可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他不知道下來要如何去面對陸峻野,陸峻野會不會還會生氣?陸峻野要是還生氣他要怎麼去做?
可是今天見到陸峻野,看到陸峻野臉上的表情,他緊張了兩天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下來,假裝漫不經心地望着球球朝陸峻野奔去。
陸峻野估計是剛從公司下班出來,身上還穿着非常正式的西服套裝,挺括的衣服料子襯得男人身姿格外挺拔俊逸。看到球球向他奔去,男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朝球球張開手,叫道:“球球!”
“汪汪!”球球興奮地向他懷裡撲去,四隻腳都攀到了陸峻野那一身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衣服上。
田遠都替陸峻野感到心疼,球球的爪子那麼鋒利,可别把衣服勾壞了。
陸峻野絲毫沒有在意,他撸了撸球球毛茸茸的脖子,笑道:“球球真乖。”
球球得到誇獎,更歡喜了,尾巴搖得那就一個歡快。
陸峻野又撸了它幾下,然後起身朝田遠走來。
田遠心跳如擂鼓,面上卻裝作很淡定的樣子,微微笑了一下打招呼:“剛到?”
“嗯。”陸峻野語氣溫和地應了聲,走到田遠跟前立住,目光深邃溫柔地落在田遠清瘦的臉上。
田遠臉皮有些發熱,擡手指了指陸峻野西服上的幾個狗爪印,表情不自然地說:“這裡……髒了。”
“哦,沒事。”陸峻野随手拍了幾下衣服,眼睛又盯着田遠看。
“這兩天瘦了。”他說。
“沒,”田遠眼神閃爍,迅速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是不是過來看你的向日葵?”
陸峻野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田遠,一雙劍眸底下壓抑着不明的情緒,片刻後他才道:“嗯,過來看看向日葵,順便給向日葵澆一下水。”
“那你稍等一下,等樂樂爸他們澆完水了,再拿着水管去澆。”田遠道,故意避開了陸峻野的目光,扭臉去看正在陪着兒子澆菜的鄭頌清夫婦。
陸峻野收回視線,也在望着那一家三口澆菜。
球球繞着他倆人的褲腿搖着尾巴走來走去,一會兒拿腦袋蹭蹭這個褲腳,一會兒拿鼻尖貼貼那個腳踝,好不開心快樂。
幾分鐘後,鄭頌清教兒子澆完地了,由于小朋友玩心太大,拿着水管到處亂噴灑,把自己的鞋子褲子都澆濕了,弄了一身的泥巴,鄭頌清夫婦也沒有批評他,反而誇贊他學會幫父母幹活了,很棒。
鄭頌清把水管還給田遠時,小朋友鬧着還要再玩一會兒,田遠看了一眼陸峻野,見陸峻野沒有等得不耐煩的樣子,便說:“沒事,讓他再澆一會兒吧。”
“好,謝謝,真是不好意思啊。”
鄭頌清感激道,讓他兒子抓着水管又澆了一會兒地,等小朋友玩盡興了才把水管交還給田遠。
田遠正要接住水管,一隻胳膊伸了過來,陸峻野低沉穩重的嗓音說道:“我來拿吧。”
說着,把水管接過去了。
田遠隻好收回了手,跟着陸峻野往前走着,球球也在後面跟着他們。
水龍頭沒有關,水管還在嘩啦啦地流着水,陸峻野抓着水管的一端,大步朝他的田地走去,片刻就走到了他的田地前。
隻見他的田地,地表不是很幹,這兩天應該有人幫忙澆過水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幫他澆的。
陸峻野轉頭去看田遠,田遠心虛地别開了視線。
陸峻野抿嘴笑了笑,把水管放在土壤上,讓水流四處漫開,自由地澆灌着田地。
地裡還沒見有一棵種子發芽,陸峻野不禁有些擔憂,扭臉問田遠:“種子不會都死了吧?幾天能發芽?”
“不會,”田遠說,“過幾天就會發芽了。”
陸峻野松了口氣,看得出來他挺在乎這片向日葵能不能種植成功。
田遠也看出來他很在乎這片田地,就說:“不用擔心,向日葵種子發芽率還是挺高的,過兩天就發芽了,就是前期需要多澆些水,保持土壤濕潤,等向日葵長出來了就不需要每天都澆水了。”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擡眸望了眼陸峻野,又不好意思地偏開,舌頭打結地說:“你要是忙的話,不用經常來,我可以幫你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