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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清理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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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賜尋常奴仆,随手扔些碎銀子或銅錢便罷,但獎賞親近的人,多是給金銀打的小戒指小梳篦之物,體面又貴重。

“蕙姐姐,你經營生意不容易,這對梳篦算我資助你。”他把木匣推到沈蕙面前。

雕漆木匣外刻卷草紋,木料光滑,亦是精緻。

“謝郎君的賞。”沈蕙毫不意外三郎君的消息靈通。

或者說,她不意外趙庶妃的消息靈通。

接觸多次後,沈蕙逐漸察覺到趙庶妃溫軟外表下所隐藏的堅韌圓滑,後院位份家世高于她的人不少,但惟有她能誕下一子一女,四度有孕,其心機可見一斑。

想到原著字裡行間透露的種種,沈蕙深知趙庶妃在扮豬吃老虎。

“你姨夫苗管事在西市正好有家布行,是阿父賞給我娘親的,冬日天冷,人都喜歡逛商鋪,你那些繡品先放鋪子裡賣吧,依舊由你找的宋媽媽送去。”果然,三郎君又搬出生母,“這也是娘親的意思,你姨母同意了。”

他正好借這條路子傳遞消息。

“那阿蕙卻之不恭,謝庶妃和郎君體諒。”沈蕙思量一番,隻覺确實是她賺了,這次的道謝多了幾分真心。

其他裡坊的客流量終歸不如西市,且臘八節将近,離年關更是不遠了,節日熱鬧,不如趁着此時大賺一筆。

沈蕙素來是行動派。

寒霜裹晨露,風雪敲門扉,黑沉沉的天泛着藏藍的邊,煙縷雲灰白,淡淡飄着。

她點着一盞小油燈在紙上勾勾畫畫,回憶前世見過的那些營銷方案,給谷雨的繡品做售賣計劃。

難得早起,寫過計劃,她又畫圖梳理六兒七兒搜集來的繡房消息。

墨迹淩亂,沈蕙圈出個人名。

小梨。

六兒說小梨這幾日也在打聽繡房。

此人一直遵田女史的吩咐監視她,但近來突然松懈,連連往繡房跑,恐怕是田女史對那邊忽升起興趣。

而田女史是個無利不起早的。

顧女史最年長,手段較早年間差了許多,鄭侍妾三天後進門,教導其禮儀規矩的韓女史方能回府,正好給田女史可趁之機。

看來,繡房的确出了什麼大事情。

冬日裡稀薄的朝陽斜映書案,沈蕙這才意識到自己已寫了快一個時辰,勞逸結合最重要,她折好營銷計劃書塞進衣襟,拿清水抹把臉,去膳房尋妹妹。

天冷後,她常跟六兒七兒躲在沈薇屋中吃飯,門一關,說些什麼倒也隐秘。

“薇薇姐姐快坐,我們倆來忙活就行。”六兒從沈薇手中接過食盒給七兒,又去取碗筷,今早的飯是肉湯棋子面,大鍋飯永遠是稀裡糊塗的亂炖,肉沫少湯多,表面油膩膩的,内裡清湯寡水。

沈薇怕沈蕙不夠吃,又切了盤蒸臘腸給她,外加一小碗香醋拌燙冬苋菜解膩:“你們今天起得真早,不用繼續糊弄小梨嗎?”

“小梨現在的注意力可不在我身上。”沈蕙遞給妹妹兩隻略蔫的紅橘,鮮豔的外皮稍皺皺巴巴,是昨兒趙庶妃賞她的,這時節水果有價無市,再豪橫,來下人膳房也買不着,“谷雨什麼時候來?”

“快了吧。”沈薇不舍得全吃了,扒開一隻橘子,和大家分食,幸好外皮雖幹,但果肉依舊酸甜可口,柑橘特有的清香氤氲滿室,“今兒是臘月初二,新主子快入府了,谷雨說過繡房已做完要送去她那的衣裳,不忙了。”

随後,沈薇一歎氣:“可不忙歸不忙,她照舊受着大繡娘們的欺負。”

谷雨伶俐,坐山觀虎鬥之計已起效果,然而大繡娘們的内鬥不耽誤她們欺壓小丫鬟,甚至比從前還狠。

“對了對了,薇姐姐一提繡房我才想起來件事。”六兒沒見過橘子,扒拉着收起橘子皮想帶走,“繡房曾逐出去個小丫鬟,叫小寒。那小寒和谷雨差不多大,說不定都認識,剛當上吳繡娘的徒弟,結果因失手弄壞了給新主子做的羅裙,被打發到洗衣房,一場雪後染上風寒,沒來得及擡去雜院等着看大夫,便走了。”

“繡房那些大繡娘自持和外面的奴婢不同,是常受主子們賞賜的人,清高淩傲,即便懲處丫鬟,也從不往外打發,小寒是第一例。”沈蕙發覺異常。

她陷入沉思,夾臘腸的手停頓住,六兒七兒倆鬼精靈的丫頭見狀,悄悄去搶那塊臘腸,饞嘴貓偷食似的。

“姐姐們吃上啦,是我來的太晚。”又過兩刻鐘,谷雨才推開廂房的門,捧着隻大粗碗。

下人膳房的廚娘丫鬟守着這一畝三分地安逸慣了,小争鬥雖有,大的壞心思卻不多,見谷雨瘦弱可憐,常暗地裡多打吃食給她,她分到的碗一日比一日大,為表感謝,她來膳房時常帶上針線,随手幫衆人縫補衣服。

沈蕙自沉默中脫離,撥臘腸到谷雨的碗中,對莫名其妙少的幾塊肉視而不見。

“我脾胃弱,克化不動太油膩的,讓六兒七兒吃吧。”谷雨的毛病同沈薇當時差不多。

“那我隔三差五熬米油給你,是養胃的。”沈薇随後壓低些聲音,“還有,我們膳房的張嬷嬷和吳廚娘都會抓藥,張嬷嬷着重藥膳,吳廚娘精通下猛藥,你吃吃試試看。”

王府裡設着大小兩個藥房,但那是隻給主子們準備,可誰又沒個頭痛腦熱,故而私底下替人抓藥看病,是某些奴仆的小生意。

谷雨神情恹恹的:“我喝點米油吧,不麻煩旁人了。”

她和沈薇同歲,仍是個孩子,一怒之下害死吳繡娘,暢快之餘,恐懼叢生,夜夜入夢,或是吳繡娘那張青白灰敗的死人面孔,或是冥差手持鐵鎖鍊勾走她的魂魄、打入十八層地獄,多日未睡過安穩覺,食欲自然不佳。

特别是在得知小寒病死後,谷雨的精神愈發衰弱恍惚。

但惟有一點不變。

她不後悔。

“谷雨...谷雨?”沈蕙拍拍發呆的她。

“姐姐?”谷雨驚懼地眨眨眼,答話得遲鈍,“哦,我沒事,前些日子忙得分身乏術,睡少了,姐姐是有什麼事想問我嗎?”

“誰把繡房裡的小寒趕走了,因為何事?”沈蕙怕谷雨膽小,沒直接問吳繡娘。

再度聽見這個名字,谷雨輕輕顫着,佯裝畏冷地深吸口氣,加以掩蓋。

她穩住發飄的嗓音,如常道:“是袁娘子親口下令,小寒原是吳繡娘的徒弟,吳繡娘她......”

谷雨忽然停住,随即一哽咽,撲到沈蕙懷裡哭,淚如雨下。

“姐姐,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那日早上吳繡娘的手臂特别僵硬,顔色奇怪,肯定是已經橫死多時了。”她渾身發抖,哭得好不傷心害怕,似再也無法壓抑住秘密般一股腦說着,“小寒是吳繡娘的徒弟,袁娘子怕其說漏嘴,所以趕走小寒。我和旁的小丫鬟後來去洗衣房探望,可那的嬷嬷不讓我們見人,中午剛傳出小寒得風寒的消息,下午人便沒了。我打聽過,同屋的丫鬟講小寒曾夢呓,喊着‘早死了’之類的話。”

“别哭呀。”沈蕙怕人哭,安慰妹妹時便詞窮,現今更是手忙腳亂,“你是活人,吳繡娘是死人,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怕什麼。”

“但那場景好吓人。”谷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積攢多日的複雜情緒迸發如洩洪,随淚珠滾落,冰涼連綿,“其實繡房内早傳出許多風言風語,可袁娘子威脅我們,說若誰敢說漏嘴,吳繡娘與小寒既是前車之鑒。”

三言兩語間,她将黑鍋全扣在袁娘子身上。

袁娘子仗着給楚王妃做過衣裳,深受其信重,還是韓女史的幹妹妹,胡作非為已久,待徒弟們又隻有表面和藹,背地裡剝削吳繡娘等人剝削得狠,按照這個思路想來,吳繡娘欲要揭發袁娘子不成,反被其謀害,而後證人小寒慘遭滅口,倒也合情合理。

“袁娘子未免太猖狂了,害死一條又一條人命。”沈蕙也被谷雨誤導,“你放心,這個禍害不會繼續得意下去的。”

谷雨哭得厲害,嗓音艱澀:“姐姐不必替我出氣。你之前教過我的挑撥離間、坐山觀虎鬥進進行得不錯,大繡娘們争鬥激烈,愈發明顯,長此以往,王妃定會出手管的。”

她擦幹淚,同沈蕙細細說來。

谷雨按照其教導,假裝說漏嘴自己私自賣繡品,旁人告密,袁娘子震怒想徹查,結果不知怎的又聽說一切是魏繡娘指使。傳言裡,魏繡娘不滿和袁娘子将銀錢二八分,遂令谷雨單獨走個門路賣繡品。

如此,袁娘子與魏繡娘徹底鬥起來。

沈蕙越聽越驚訝于谷雨超強的學習能力和聰慧,再次高看她一眼。

“嗯,我們不再提這事,晦氣。”沈蕙嘴巴嚴,無意和太多人透露三郎君的命令,“快過節了,我姨夫苗管事同意咱們暫且把繡品放在西市布行裡賣,西市熱鬧,肯定賣得更多。同時,我計劃出一套策略。”

這策略總結為八個字,饑餓營銷、不捆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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