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依依死活不讓,與之僵持不下,不知怎地她有一種感覺,這楊楚林雖說是嚣張跋扈,但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帶有一絲莫名的畏懼之意,好似她一個勢單力薄的弱女子,能将他生吞活剝一般。
“費依依!”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又來了一夥暗衣之人強行闖入,費依依看過去,看到來者是顧清軒。
心想她這小院子今日可真是熱鬧,各方神仙齊聚一堂,費依依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顧清軒?你來湊何熱鬧!”
顧清軒看向費依依,眼底透着難言的苦澀,随即正色道:“聖上有命,敵國細作一案由大理寺全權受理。”
“我怎麼不知?顧清軒别以為我不知你那些破爛事兒,你馬上就要跟我妹妹成親了,莫要在成親之前生出什麼事端。”
費依依略微有些震驚看向顧清軒,倒是沒聽說顧家要與楊家結親,難道那日顧清安欲言又止的竟是這事?
她哪有什麼未了餘情,滿腦子都是這仇家聯盟于她而言,甚是不利,複仇之路,難上加難。
不過轉念一想,到時候,正好一鍋端了。
“楊大人,不信?”顧清軒從袖袋中拿出卷着的聖旨,說話文質彬彬,道:“聖旨在此,豈能有假?”
費依依隔岸觀火,一言不發,站得腿腳有些發酸,終于看到楊楚林氣急敗壞地放下狠話,拂袖而去。
“你們等着,可别讓我抓到什麼把柄!”
費依依見顧清軒沒有離開的意思,禮數周全地行禮道:“三哥,請問還有别的事嗎?”
“方才楊大人已将我這木春堂翻了個底朝天,想來也沒尋到什麼線索,不然也不會如此氣急敗壞,三哥難道還要搜查嗎?”
顧清軒見費依依對他十分生分很是心痛,拂袖差遣了下屬。
小院子就剩他們兩人,夜風吹過卷起衣角,帶來幾分涼意。
顧清軒雙唇顫動,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擡手道:“依依...”
費依依躲開他的手提醒道:“三哥,請你自重。”
“依依!我知道你怨我,你可否理解一下我的處境,我也是沒辦法,沒能信守承諾,将你娶進門,我是悔恨萬分,日夜難眠...”
“三哥,那日我已經同你說清楚,何苦非要糾纏不清呢?”
“依依!”顧清軒有些喪失理智,他已經飽受折磨多日,精神在崩潰的邊緣遊蕩,使他一把抓住費依依的手,“你願不願意同我私奔?”
“我,不,願,意。”費依依甩開他的手,斬釘截鐵,“過去事情已然過去,還請三哥萬事向前看,莫要再辜負他人。”
“依依,你就是在跟我賭氣,對不對?氣我沒有娶你,是不是?不然你與顧清安有何情分?你能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我愛他。”費依依語氣出奇地平靜,“夠了嗎?”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顧清軒,請你清醒一點,我如今是顧清安的妻子,成婚那日我便同你說清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處境,也不怨你沒信守承諾,但人要向前看,拘泥于沒有結果的情感,隻會累人累己,你還要我說幾遍?”
“我累了,三哥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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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依依進門時,顧清安已經醒了,佟武看到大娘子進來,立馬識趣地離開,并帶上房門。
她有些驚歎于顧清安特殊的體質。
因他每次受了常人無法承受的重傷,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醒來,這身上仿佛自帶靈丹妙藥一般。
“何時醒的?”
顧清安抿了抿發白的雙唇,虛弱的眼神含着一絲笑意,“大概是...我愛他…的時候?。”
費依依輕咳一聲,“我那隻是推脫的說辭,你不會當真了吧。”
說罷,走過來為他把脈,擡眼問他:“感覺如何?”
“沒事了。”顧清安像是有什麼話對她說,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
此刻,費依依竟讀懂了他眼神含義,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帶着深埋已久的肅殺之氣,低聲道:“我不想知道你在外面都在做些什麼事,顧清安,你隻要記住一點,倘若你知道是誰下的毒,絕對不可放過他。”
顧清安逐漸松開輕屏住的呼吸,一種強烈灼燒的痛感順着血脈蔓延,卻在看到費依依那一刻,痛苦瞬間消失殆盡。
他倏地笑了,擡手輕揉了兩下費依依的額發,見她沒有反感,便更加肆無忌憚地揉起她的臉。
費依依以為顧清安被毒殺了,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呢,神情疑惑地看着他,确定他隻是閑的,才嫌棄地甩開他的手。
“你既然已經清醒,我叫佟武留在這照顧你,我先回安慶園了。”
費依依起身剛想走,就被顧清安拽了回來,差點跌倒在他身上,勉強地用手肘撐着床看着他,嗔怪道:“幹什麼?”
兩人之間距離驟然變小,也不知這顧清安還未痊愈,哪來的力氣讓她動彈不得。
費依依無處可躲,隻好壓在他的肩頭,指尖不經意滑過他發燙的耳尖,換來的是腰間掌心遊走的為所欲為。
“娘子,着什麼急呢?”
“院裡還有你的小妾,我若不回去,讓她發現你受傷中毒怎麼辦?哎!顧清安!你毒還未痊愈呢,你不行…你不能...”
顧清安用吻封住了她未說完的話,唇齒間溢出沙啞的幾個字,“我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