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說,魏善之事?”
費依依點點頭,握着茶杯的指尖緊了緊,“我與徐氏素不相識,她那時候平白無故地來找茬甚是蹊跷,或許内鬼就是趁其不備将魏善帶走了。”
“明王殿下位高權重,王府内各方勢力魚龍混雜,也實屬正常,若是混進去一兩條雜魚也不是沒可能,若說讓明王殿下去徹查這件事,也實在有心無力。”
費依依點點頭也覺得有些道理。
“你侄兒們,馬上百天了,顧清安,你想好送什麼百天禮吧。”
“我都想好了,一雙金玉鎖,一對平安玉。”
“畢竟我們與大哥關系最為好,小孩子過百天,似乎也就是這些玩意兒,也弄不出什麼新鮮的東西。”
“我想好了,我打算親自為這兩個小家夥打造一雙金玉鎖,平安玉,娘子可願意同我一起?”
“如此也好,親手做的,雖是尋常之物,但也有誠意。”
顧清安點點頭,走過來,從背後環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娘子,你覺得我怎麼樣?”
費依依奇怪顧清安怎麼突然這麼問,回頭看着他,“怎麼了?”
“我隻是想知道,在你看來,我适不适合做你孩子的爹?”
圖窮匕見,就知道顧清安沒安什麼好心,費依依掙脫開她的懷抱,“你想得美。”
顧清安不以為意:“此等美事,想想怎麼了又沒有壞處。”
費依依松開他的手,看着顧清安樣子,無奈地搖搖頭。
-
首飾鋪。
店小二熱情地招待兩人,想來顧清安是提前打好招呼了,馬上帶領兩人進了後院。
“我們秦老可是百年煉金手藝傳承人,這打造金飾物件的手藝堪稱一絕,若不是四公子親自開口,也不會輕易出山來親自制首飾,二位裡邊請。”
“哎,拜見秦老!”
小院中央有個躺椅,上面躺着個抽着煙鬥的老頭,聽見有人來了也沒擡眼皮。
江湖上有名手藝人都是有些傲骨的。
“這樣,二位稍等片刻,先喝口茶,老師傅耳朵不好使,我去叫他。”
費依依微微點頭,跟着顧清安在小院等候,半晌,老師傅才睜開眼睛,指着顧清安說:“我認得你們。”
“那日在遠山寺,二位求魏典墨寶,我正好在場。”
費依依與顧清安兩人對視一眼。
顧清安:“哦?秦師傅,你在遠山寺做什麼?”
“哼哼。”老師傅抽了一口煙,緩緩吐着煙圈,“我去修繕香火爐啊,話說顧四公子心慈仁善,甘心為遠山寺供奉香火,出手闊綽,老夫實在是敬佩。”
費依依心頭一驚:“可是...中間放的那個大香火爐?”
“對啊。”老師傅放下煙鬥,這才睜眼正眼瞧着兩人,“二位有所不知吧,那香火爐可是老夫傾盡畢生心血打造的,完全是金制的,遇重擊不碎,遇烈火不化。
“可想而知遠山寺的實力,這都要仰仗着像你們這些富貴之人香火客的打賞啊,所以說顧四公子,你這供奉香火,可謂是功德一件啊~”
費依依聽出老先生明裡暗裡地在諷刺,應當是個剛正不阿之人。
魏善把證據藏在香火爐中,或許是知曉香火爐其中的關翹。
“老先生,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剛出生百天的兩個侄兒打造金玉鎖,還請老先生指點一二。”
“指點?”秦老像是聽到了什麼稀奇的事,這奢靡富貴人家還有如此真心待人之人呢?
“是啊,我們想着親手所做,更顯誠意。”
老師傅起身背手,“老夫這可是家傳的手藝,怎好随意地就向外人透露?”
顧清安:“你徒弟可不是這麼說的,不然我們也即不會來此。”
“那個孽障!”老師傅劇烈地咳嗽起來,“總之,若是送人金玉鎖,我可以親手為你們打造,但若是教你們,免談!”
“哎不是!”
費依依扯了扯顧清安的衣袖,“如此也好,老師傅請問您大概什麼時候能做好呢?”
老師傅吸了一口煙:“三日。”
“好!三日便三日,三日之後,我們再來取。”
費依依拉着顧清安離開首飾鋪,兩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這老頭,有點風骨在的,就是太倔強固執。”
“應對這樣的人,不能硬碰硬,我們就要以柔克剛,要不然套不出話,三日後,我們再來便好。”
顧清安:“我...”
他剛想說什麼,便聽到後面有人大喊一聲。
“大娘子!”
費依依聽到有人在身後叫她,回頭一看是左玉蘭身邊的女使。
“怎麼了?”
“奴婢!奴婢可算找到大娘子了!我家小娘問,能不能請您回府一趟。”
“出什麼事了?”
-
費依依急匆匆地回府,見到左玉蘭在院中站着抹眼淚,連忙走過去。
左玉蘭見到費依依,激動地差點腿軟倒在地上,全然忘了身旁的主君。
“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我...我...大娘子我可不可以回娘家一趟?”
“當然可以,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哥哥...我哥哥他,亡故了。”
費依依震驚地看着左玉蘭,又回頭看向顧清安,顯然他也不知道此事。
“不然,我陪你回去吧。”
顧清安:“娘子,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