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誦經儀式被打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隻有費依依不停地尖叫。
可沒有理會關心,底下小和尚都閉上了眼睛,隻有靜塵一人走了過來,可他也沒有絲毫的關切之意,反而将手中的佛珠作為兇器,疾步而來,照着費依依的脖子便要勒住。
費依依早有準備,她将金葫蘆裡的香灰,擡手揚過去。
靜塵吃了一嘴的灰還眯了眼睛,費依依趁着這個間隙,立馬三兩步上前,勒住靜塵脖子,奪過來他手中的佛珠。
“費依依!你放開我!”
底下小和尚也是有備而來,從蒲團墊子下拿出弩箭,指向費依依。
“靜塵大師,想來我也沒得罪你吧,你這是何意?”
“哼哼,我想做什麼,你再清楚不過了。”靜塵早已沒了慈眉善目的模樣,面目猙獰,根本不像是個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當初你執意要就魏典,我便知你身份。”
“哦?”費依依笑了笑說,“既然靜塵主持知道我是誰,何必大費周章地弄什麼淨佛還願儀式?何不直接在山腳下便設埋殺了我?”
“哼哼,我就是讓你死心。顧四娘子,想必你也是個執着之人,明知道這其中有詐,還敢隻身前來,果真是暗影閣第一殺手。”
費依依低頭看着靜塵:“你說什麼?”
靜塵面部猙獰的笑意更加狂妄,“看來,你還沒有恢複記憶。費依依,你可知你得罪了什麼人?你又能嚣張到幾時?想必今日你前來,便是要香爐裡的拿東西吧。”
費依依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說,裡面的東西呢?”
“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裡面的東西了,因為上一個來偷東西之人已經死了!”
費依依瞬間反應過來:“左玉成是你們殺死的?”
“還算你有點腦子,如今隻怕是死無對證,你們終究是鬥不過天意,哈哈~”
“天意?靜塵你可知,我當初許了什麼願望?”
“我管你許了什麼願望。”
靜塵趁着費依依片刻失神之際,下了死手地反手掐住她的脖子。
費依依踉跄地後退兩步,腰磕在了金香爐上,感覺上半身一下子懸空。
“今日,你便去死吧!”
費依依在窒息的間隙,唇齒輕啟間,緩緩說道:
“諸惡者鹹受其懲,善者悉獲其報。”
靜塵發瘋般地掐住她的脖子:“閉嘴!我讓你閉嘴!”
費依依用力地掰着他的手指,獲得片刻喘氣間,咬破了嘴唇也要發出聲音道:“還四海清明,天下太平。早日...為慕氏一族,沉冤昭雪!靜塵,今日!我是來還願的!!”
“閉嘴!我讓你去死!”
“住手!”
靜塵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阻止,緩緩放開了費依依,回頭看到惡鬼面具黑衣人進來,将他的小和尚們全都制服住。
惡鬼面具讓出一條路,路中央走過來一個人,他并未帶面具,而是用那雙漆黑雙眸冷厲地看着他。
靜塵喘着粗氣,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場景,“顧清安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何意?你傷害我娘子,還問我是何意?今日若不取你狗命,算我顧四慈悲善良了。”
“顧清安,你是什麼身份?敢如此對我說話?”
“暗影閣,閣主身份,在對你說話。”
靜塵仰天大笑,扯斷了脖子上挂着的佛珠:“哈哈,哈哈都瘋了,你們都瘋了!”
“靜塵,你私自行動,背叛暗影,按照閣律,其罪當誅。”
“顧清安!你身為暗影閣閣主,濫用私權,就不怕遭天譴,惹來殺身之禍嗎?”
顧清安不置可否地笑着:“暗影閣幾不受任何管轄,閣主命令為大,我就是天,何談殺身之禍?”
“瘋了!顧清安!你如此狂妄自大簡直是瘋了!瘋了!”靜塵嘴上很有骨氣,實際上心裡也怕極了,如今局勢他是看不懂了,沒想到暗影閣閣主竟然亮明了自己身份。
“怎麼?怕了?你不是最喜天意了嗎?那我告訴你,天意是什麼,天幹物燥,今日遠山寺不慎起了山火,全寺無一人生還。”
“顧清安!你不能動我!你也不敢動我!佛前你豈敢殺生?”
顧清安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搖頭笑着說:“佛前不見紅光不見血,那你剛才還想要殺我娘子?靜塵,人在做,天在看,佛祖面前,誰是正誰邪,一眼分明,今日誰都救不了你。”
靜塵後退兩步:“動手!攔住這個瘋子!”
靜塵一聲令下,四方湧過來拿着弓弩的小和尚。
弩箭劃破空氣,費依依在地上緩過神,看着顧清安奮不顧身的向她飛奔而來。
忽然時空仿佛靜止,弩箭聲和打殺聲交雜在一起的喧鬧,在費依依感知中漸漸淡去。
她的整個世界安靜下來,隻留下顧清安飛奔的腳步與喘息聲。
身後的寺廟燃起了火焰,火舌吞噬黑暗聲音對她來說是最可怕的聲音。
在她記憶裡那場大火,此刻在腦海裡緩緩浮現。
她摘下面具,看到了師父死去的屍體,聲淚俱下間她看到了一個身影。
記憶裡躺在火海中的她,手用力地伸向前方,雙唇上下輕啟間,叫出了那個名字。
與此時向她飛奔過來的身影逐漸重合。
“顧清安。”
費依依起身,聽到弩箭從耳邊,忽覺心口出來尖銳的痛楚。
她低頭一看,胸口氤氲開一片血迹,緊接着眼前一黑,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