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還在驚恐地看着費依依,驚歎她為何會暗影前閣主劍法,才明白自己是被騙了。
費依依趁其不備,氣急紅了眼,握着劍直直地向他的心髒刺去。
絡腮胡踉跄兩下,低頭看着嵌入胸口的劍,搖搖晃晃地倒地。
“依依!不可!”
費依依擡頭看去,春心搬來的救兵是顧清軒,而她在他面前殺了人,松手刀劍落地,疲憊酸痛蔓延全身,她充耳不聞顧清軒的勸誡,走到蝴蝶身邊,為她遮蓋住眼睛。
“我說話你聽見沒有?你這樣做是回坐牢的!”
費依依甩開顧清軒的手,擡頭質問她:“坐牢?元京守備不嚴,放進了流匪傷害無辜百姓是我的過錯?流匪闖入我家燒殺搶掠,殘害我親人,也是我的過錯?若是如此,還請顧大人将我捉拿歸案,我甯願坐牢。”
“依依,流匪入城是一回事,燒殺搶掠是一回事,可我這不是來了嗎?你當着我面殺了他,怕是要惹來無端之禍。”
費依依擡頭看向顧清軒,她倒是不認識眼前之人了,或許說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
“我且問你,顧清安入獄一案,你有沒有參與?”
“依依,你說什麼呢?四弟入獄,顧氏全家上下都在為救他而絞盡腦汁,我是他親哥哥,怎會害他?”
費依依覺得身心俱疲,她探究不了那麼多,若是她有參天之力,怕是要提劍血洗元京城。
顧清軒在她耳邊喋喋不休,惹得她一陣心煩,擡手将沾血之劍橫在顧清軒頸前。
“閉嘴!再敢廢話,殺了你。”
顧清軒明顯是被吓到了,他不明白許久未見費依依她怎麼從溫婉謙遜變得如此暴戾。
春心歉意道:“姑娘,大公子不在,我隻好出此下策,去顧府搬救兵。”
“無妨。”費依依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後顧府的嬷嬷跑來尋顧清軒 。
“三公子!老太太,老太太病急,夫人老爺命公子快些回府。”
費依依轉身:“等等,祖母怎麼了?”
“四公子出事,老太太這幾日寝食難安,便是心火旺盛,如今有聽說安慶園出事,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我也一起回去看祖母。玉蘭,麻煩你幫我把胡蝶安頓好。”
“放心吧大娘子。”
-
顧府
費依依進去時,祖母已經昏迷不醒,渾身發汗,夢魇之症。
侯夫人端着湯藥,侍奉在側,擡眼瞧見費依依進來,嫌棄道:“快出去!你這周身不祥之氣,别沖撞了老太太!”
費依依不語也沒聽話上前想為祖母把脈,侯夫人身邊的女使左右攔着不讓。
“侯夫人...”費依依抿了抿唇,服軟道:“你就讓我為祖母請脈吧。”
“哎呦,還不是因為你們夫婦二人,才把老太太氣病了?顧清安那個小王八蛋,簡直是顧氏之恥,竟做出如此惡劣之事,險些牽連我們顧家。”
“若不是我顧氏一族父子兩輩為朝效力,隻怕這若大侯府要因你夫婦二人,滿門抄斬了!你還有臉來?呵呵,告訴你吧,顧清安以在族譜中被除名,住從此以後不是顧家人了。 ”
費依依眼底泛起一陣寒意,看向侯夫人,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祖母。
“原來如此,你們目的竟是如此?侯夫人為鏟除異己,把持侯府,真是好手段!”
“你個賤婦胡言亂語什麼?拖出去,給我家法伺候,打二十大闆!”
“侯夫人!我夫君既已不是顧家人,也不必受這家法約束,你也不必拿二十大闆吓我,方才我手刃仇敵,身上血煞之氣還未消散,侯夫人如此行事,可要小心了。”
“來了!把這賤婦給我拖出去!”侯夫人把湯藥碗摔在地上,濺起細碎的瓷片落到費依依眼邊,劃出一道小血口。
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急促地喘着氣,緊接着便斷了氣。
費依依一下子撲上去,想要救命,卻被三推四阻地摔在地上。
方才面對持刀流匪她亦沒有懼怕,可如今才知道什麼叫孤立無援。
侯夫人裝模做樣地撲倒在老太太身上哭天抹淚。
費依依則被顧府逐出門去,像隻老鼠一般丢在街上。
楊楚月出來看熱鬧,趾高氣揚道:“費依依,怎麼你一來,祖母便斷了氣呢?今日婆母不把你抓去見官已實心慈仁善了,人啊,要懂得知恩圖報。”
費依依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擡眼看向楊楚月,沉默不語。
楊楚月卻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記住,你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呵呵,做夢吧你!費依依,你離死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