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昭聽到自己如鼓擂般的心跳,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新娘,他忽而一笑。
“娘子。”他緩緩啟唇,叫出那個久違的稱呼,“走吧。”
還沒等慕明荷說什麼,他一把将她穩穩地打橫抱起,走出了木春堂。
昭王府院中盤了一層又一層的爆竹,等迎親隊伍緩緩走進,佟武在這邊擡手号令,藍煙的塵埃随着火焰爆發震耳欲聾且久久不絕的聲響,帶着直沖雲霄的架勢,回蕩在整個元京。
熱鬧且盛大到連元京郊外的人,都知道今日昭王殿下大婚。
蕭明承不能露面,早就在昭王府客房,帶着妻兒透過窗戶,觀賞一隅。
“你說這叫什麼事啊?依依大婚,我都不能出去。”
“娘子~”蕭明承攔過何袅袅的肩頭,“一會若是無聊,正好可以從這邊到婚房,去找她啊,你們姐妹倆說悄悄話,沒人能知道。”
“這怎麼行?”何袅袅頓了頓,“這明昭弟弟,是怎麼能破例,在王府行宮舉行婚禮的?”
蕭明承意味深長地看着窗外:“他自有他的本事。”
隻要是蕭明昭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做的事,沒人能夠阻攔。
兩人一齊将目光投向窗外,看到蕭明昭依舊抱着新娘子進入了婚房,沒一會兒又被簇擁拉扯着出來。
慕明荷終于松了一口氣,雖說她是第二次進婚房,可第一次可是草草結束,沒有這樣繁瑣,雖說這樣被偏愛的感覺很好,可同樣也是累得很。
這昭王殿下被拉去喝酒,天色漸暗,慕明荷在婚房呆着憋悶,剛想要問春心要些點心吃,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慕明荷心莫名地一驚,她看向春心,門外人突然自報家門。
“王妃殿下,昭王殿下吩咐奴婢給你拿一些吃食。”
慕明荷看着春心點點頭,春心接到指示,走過去接過食盒,道謝後走進來,把食盒一一擺在桌子上。
“王妃殿下,您要吃嗎?”
慕明荷斂眸看着那些精美的飯菜,出于警惕還是讓春心用銀簪試了試毒。
春心拿出銀簪,在每個飯菜裡都試了一遍,從湯食裡拿出來的時候,銀簪變成了黑色。
“哎呀!”
慕明荷示意春心不要聲張,當然她也沒去吃那些飯菜,而是吃的自己的東西。
深宅後院人心險惡,更何況是個人人都恨得牙根癢癢的昭王府,飯菜裡下毒都算是最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慕明荷剛吃了兩口自己的點心,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開門一看是何袅袅。
“哎呀,你可算來了,我一個人在這都要悶壞了。”
“按照禮數,我不應該過來,可你的婚禮我都不能明目張膽地過來,也實在是憋屈。”
慕明荷表示無所謂,拉着何袅袅的手坐下說:“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你知道我從來都在乎這些。”
何袅袅看到桌上的飯菜,眼中略過一絲喜色:“昭王殿下着實有心,這是怕他娘子餓到?”
慕明荷笑笑沒說話,給春心使了個眼色,春心把那試毒的簪子放在明王妃面前。
何袅袅猛然擡頭看向慕明荷,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沉默。
慕明荷壓低聲音說:“如今昭王府人多眼雜,此時不宜聲張,她既然敢明目張膽地送進來,說不定還要密切關注這屋内的動靜,準備伺機而動呢。”
“我明白,這王府有喜事,廚房裡大多都是宮裡面調用過來的人,這人怕不是就拿準了今日人多才敢下手。”
“我...”
慕明荷剛想說什麼,聽到窗外一陣喧鬧,窗外隐隐有紅光。
她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命春心去上前查看,發現又是起了火。
王府小厮正在疏散賓客,一時間人手不夠,火勢愈演愈烈。
“袅袅,你趕緊離開。”
慕明荷深吸一口氣,心裡莫名地惱火,怎麼她一成婚就着火?這是什麼道理。
“好,你小心。”
還好今日頭上的首飾沒那麼笨重,慕明荷推門而出,眼見着提着水桶的下人一波接着一波,可火勢就是沒有滅的趨勢,她安置好春心,上前查看情況。
房頂上,黑衣人急速而過,目标明确,明顯是沖着她而來的。
一道寒光利刃從慕明荷的面前閃過,她閃身靈巧躲開的同時,擰斷了來者的手腕,卸掉他手上的武器,反奪過來用另一手接住,手起刀落間,濺起的血迹落到了她的婚服上。
慕明荷輕歎一口氣,既見血光,便無所顧忌,放開手腳。
刹那間,她輕功躍上房頂,三兩下解決掉了上面的黑衣人,一個令牌從蒙面黑衣懷裡掉落,她認出了那是暗影閣的密令。
慕明荷冷笑一聲,忽而弓箭劃過耳邊,她沒來得及躲,卻看到木箭折在了耳邊。
蕭明昭如從天而降一般擋在了她的面前,側目看着她剛想說什麼,一道寒光劈了下來,慕明荷眼神一炬,眼疾手快地起身抵住了刀光,三兩下地拆招,把那人推了下去。
蕭明昭眼神中依舊未有太多意外:“娘子,好身手。”
“夫君,你也不賴。”慕明荷打趣道,“咱們應該好好算算。”
“算什麼?”
兩人默契地把手背交給對方。
“算咱們是不是跟成婚相克?每次都要燃一把火。”
蕭明昭低聲笑了一下,:“不用算,不會有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