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湯是用老母雞、豬大骨,再配上我們特制的鮮味粉熬的,鮮香濃郁,您隻要喝一口就知道值不值了。”
這一招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圍過來,顧笙麻利地切下一小塊肉,分給前排的人品嘗,又麻利地盛了一碗高湯遞過去。
“唔!這才叫肉夾馍啊!”一個嘗過的老漢咂着嘴說,“對面那個根本沒法比!”
接着,他又啜了一口鮮湯,臉上盡是滿足的神情。
趙鴻德在一旁挑了挑眉,帶着幾分懷疑,這湯當真那麼美味?
他從業多年,還未曾聽說過有哪種粉能如此神奇地提升味道,很是好奇。
“顧老闆,一個肉夾馍,再給我盛碗湯嘗嘗。”他道。
顧笙注意到這位中年男子身着一襲靛青色綢緞長衫,腰帶上挂着塊白玉佩,手指上還佩戴着一枚鎏金的扳指,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之人。
他麻利地切了個肉夾馍,又盛了一碗熱騰騰的高湯,雙手奉上:“您慢用。”
趙鴻德最先喝了口湯,眼睛頓時一亮。
湯色奶白透亮,入口醇厚鮮香,比他們酒樓裡熬制出的還要夠味。
再咬一口肉夾馍,鹵肉的鹹香和馍的麥香交織,配上熱湯,簡直絕配。
“不錯!”他放下碗,意猶未盡地咂咂嘴,評價道:“顧老闆的這碗湯确實值一文錢。”
周圍的人一聽,更加好奇了。
就在這時,有人認出了趙鴻德。
“這,這不是德興樓的趙掌櫃嗎?”
“德興樓的掌櫃?”
隊伍裡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衆人看向趙鴻德的目光變得熾熱起來。
要知道,德興樓可是這鎮上最有名的酒樓,能得到他們掌櫃的好評,這肉夾馍和高湯的味道可見一斑。
王志遠見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王翠枝直接跳出來指着顧笙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賠錢貨!偷學我們家志遠的手藝,還敢在這裡招搖撞騙!”
顧笙氣極反笑:“大嬸,您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令人佩服。
全村人都知道這肉夾馍是我顧笙先做出來的,你前幾日在我家院外偷看,今天就擺出個山寨版來,到底是誰偷誰?”
圍觀的群衆頓時嘩然,議論紛紛。
王翠枝被當衆揭穿,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推了王志遠一把:“志遠,你還愣着幹什麼!”
王志遠眼中兇光一閃,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一把掀翻了顧笙的攤位!鹵肉鍋‘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濃香的肉汁四處飛濺,幾個馍餅滾落泥中。
“啊!”周蘭瞬間被驚地大叫一聲,反應過來想去搶救食材時,卻被王志遠粗暴地推開,險些摔倒。
顧笙眼疾手快地扶住周蘭,怒火瞬間沖上頭頂。
正當他準備上前理論時,周蘭卻搶先一步,伸手将他擋在了身後。
周蘭此刻并未深思,他覺得自己畢竟比顧笙年長,且已嫁人,而顧笙仍是一位未嫁的哥兒,必須避免留下任何不好的名聲,以免被這王氏抓住。
“王志遠!王翠枝,你們别欺人太甚!”周蘭怒喝道,“我們的肉夾馍到底有沒有偷學你們心裡最清楚,你們若再鬧,大不了我們報官,請官老爺來判斷!”
常言道,柔和者畏懼強硬,強硬者畏懼蠻橫。
周蘭這人平日裡總是溫溫和和的,這次突如其來的爆發,顯然真的震撼到了王翠枝。
又聽到對方說要報官,這下心更虛了。
他兒子将來可是要科考入仕途的啊,可不能因為這事去見官!
在剛才的混亂中,顧笙的醬料罐不慎被打翻,一些醬汁濺到了圍觀的食客的肉夾馍上。
一位旁觀者拾起被弄髒的肉夾馍咬了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咦?這味道......”
他三兩口吃完,轉身就走向顧笙的攤位:“小老闆,給我來兩個!不,三個!對面的根本沒法比,加了你的醬料才有點味道!”
這一戲劇性的轉折瞬間讓不少人紛紛效仿,抛棄了低價但味道平平的王家肉夾馍,重新排到顧笙這邊來。
王志遠和王翠枝站在一片狼藉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原本想搶生意的計劃,反而給顧笙做了嫁衣裳。
顧笙看着二人不情願地轉身離開,内心卻并未因此感到一絲輕松。
這王志遠在縣裡有人脈,而王翠枝又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的人,他預感到這兩人是不會就此輕易放手的。
果然,當他們回到村裡時,發現李家人全都聚在院子裡,臉色凝重。
秦麗芳一見顧笙就迎上來:“笙哥兒,王翠枝那個長舌婦回村就到處造謠,說你在集市上以次充好,還動手打人……”
“放屁!”一向溫和的周蘭氣得爆了粗口,“明明是她們姑侄倆欺負人!全村誰不知道王翠枝是什麼德行!”
随後,他便将今日在鎮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李倩紅着眼圈拉住顧笙的袖子:“笙哥兒,咱們明天還去集市嗎?”
顧笙深吸一口氣,“去,為什麼不去?咱們怕他們做什麼?”
“對!”李大河拍案而起,“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看那個王志遠還敢不敢嚣張!”
再讓兩個二哥獨自去鎮上擺攤,李家衆人實在不放心。
顧笙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心中卻在盤算着,看來,在鎮上租個攤位的計劃需得盡快提上日程了,這樣也能避免每日的搬遷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