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這次回來便不再返回私塾,而是即将啟程前往州府,參加院試
晚上,用完餐後,李大河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修遠這次去州府參考,得有人陪着才行。”
秦麗芳擔憂地點點頭:“是啊,一去就是兩個多月,總得有個照應的人。”不然她們在家裡實在是不放心。
李明遠放下筷子,無奈地笑了笑:“我這腿腳,去了也是給二弟添麻煩。”
周蘭的情況更是不可能,目前他已有身孕,且尚不足三個月,也不宜奔波勞累。
李倩眨巴着眼睛:“要不,我去?”州府她還沒去過呢,想去!
“胡鬧。”李父皺眉,“你一個小姑娘家,哪能獨自跟去考場?”
飯桌上又安靜了下來,下一瞬,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顧笙的身上,秦麗芳溫和一笑:“笙哥兒,家裡現在能陪修遠去考試的,就剩你了。”
顧笙一怔,下意識看向李修遠。
他陪李修遠去考試嗎?他還真沒陪人考過試呢,特别是在這古代,還真想去看看古代的科舉考場是什麼樣的。
李修遠面露冷峻,此刻也略顯錯愕,手中緊握的筷子不自覺地用力,卻沒說話。
顧笙眨眨眼,看到原主沒有提出異議,便爽快地答應了,“好啊,李修遠,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對了,我們怎麼去?”
這哥兒,是否表現得過于積極明顯了些?李修遠心中暗道,但還是回答了問題:“明日,乘船去。”
乘坐船隻需十多天的時間,要是走陸地則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那樣他該早就出發了,以免耽誤行程。
一說到同窗,李修遠便想到了張子謙,這人似乎對顧笙有意,這下二人又要再次見面了。
頭疼!
顧笙沒想到行程這麼趕,但想想也确實,考慮到州府距離遙遠,确實需要提前到達,并留出時間休息和适應環境。
吃完晚飯後,顧笙找了李叔和李家大哥,交代了工坊的後續工作,順便提及了合作社的計劃,他希望二人與裡正商議,召集全村合夥開設魚塘。
如今鮮味粉原料越來越緊俏,上水村後山的窪地,一旦引入活水,就是現成的魚塘。
“合作社的運作模式就是:願意入股的就按出資比例分紅,日常管理則交給李勇帶一青年團隊負責,工錢另算。”
李大河聽完後突然站起身來,凳子在地面上拖拽出巨大的聲響。
他凝視着顧笙,心中暗想,笙哥兒這腦袋到底是咋長的,怎麼想到這些的?“這、這事要成了,可是造福子孫的大功德啊!”
“我算過了。”顧笙繼續說道,“就算最差的情況,鮮味粉工坊也能包銷三成魚貨,要是行情好......”他頓了頓,“投十兩為例,年底至少翻這個數。”
李大河父子二人倒吸一口涼氣,五個手指頭在他們眼前晃,那就是五十兩啊!
“笙哥兒放心,這事惠及全村,我們一定會和裡正好好溝通。”
夜晚,顧笙在自己屋裡收拾東西時秦麗芳沒一會就進來了,她一進房間門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笙哥兒,這裡有些碎銀,到了州府别委屈了自己。”
“嬸子,您這是......”顧笙有些哭笑不得,他給他們發工資,結果這錢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
他剛要推辭,就被秦麗芳按住了手。
“家裡現在寬裕了,這一切多虧了你,”秦麗芳緊握着顧笙的手,千言萬語彙成了輕柔的拍打,“修遠那孩子性子冷,但心是熱的,這次路上,你們好好處。”
顧笙了然一笑,“嬸子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次日清晨,村口的老榕樹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李家全族幾乎都來送行,連裡正也拄着拐杖站在一旁。
“記住,别有負擔。”李大河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修遠輕輕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正在與母親說話的顧笙。
今日,哥兒穿了一襲靛青色的長衫,頭發依舊随意,一半别着簪子,另一半則自然垂落,卻顯得格外精神。
“二哥,你可要看好我的二哥夫!”李倩見狀悄悄湊到李修遠耳邊,聲音卻故意放大,“州府英俊才子多,别讓人拐跑了。”
李修遠耳根一熱,偷眼去看李修遠,正對上哥兒迅速移開的目光。
“胡說什麼!”李修遠輕聲呵斥妹妹,轉身對父母、親族及裡正行禮,“父親、母親,我們這就出發了。”
在馬車上,顧笙問道:“我們直接去碼頭嗎?”
“先去鎮口與他們彙合。”
随後,兩人便都不在說話,沉默地走了半個多時辰,太遠已經爬上了東山頭,鎮上的茶棚口,三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在等候。
“李兄!”一個淨白的書生率先看見了李修遠,起身相迎,卻在看到顧笙時明顯一愣,“這位是......”
“顧笙。”李修遠簡短地回答,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可不想再聽到顧笙說什麼哥哥、弟弟的關系!
先前兩人因這件事莫名其妙地冷戰了幾十天,已經足夠了。
“原來是顧......老闆啊!”周林安立即恍然大悟,“久聞大名,今日終于得見,李兄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