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以這個姿勢維持不動了許久。
過了好大會兒功夫,林幼千的理智漸漸回歸。她的情緒從夢中世界徹底抽離,心中莫名的缱绻思緒随着清醒逐漸消失。
等林幼千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火速松開手,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縮回到床的角落,一臉警惕地盯着蕭示封:“你要對我做什麼?”
蕭示封垂眸瞥了一眼剛剛被林幼千蹭亂的衣服。他簡單整理了一下,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這話,應該是我問林二小姐才對吧?”
不等林幼千回話,他接着繼續說道:“是林二小姐主動抱的我,對嗎?”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這話好像,沒錯。
“這件事發生的全過程,我都站着沒動,對否?”
這話好像也對。
林幼千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人剛剛别說動了,連擡手推開她的動作都沒有。
跟個雕塑似的。
但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沒等林幼千細想,蕭示封平靜溫和的聲音又從上方傳了過來。
“所以,我也想問問林二小姐,為何方才要,”頓了一下,“輕薄我?”
說出最後那三個字前,蕭示封停頓之餘,還特意瞅了林幼千一眼。
仿佛這三個字非常難以啟齒。
輕薄他?
被他這麼一說,林幼千還真覺得自己對他圖謀不軌。加上這一面,自己見蕭示封也不過區區兩面,說過的話連十句都不到。
一個足以稱得上是陌生人的人,第二次見面就抱住人家不撒手。
啧啧啧,能做出這行為的不是神經就是變态。
“......”
啊呸!
為什麼我要這麼罵自己。
林幼千猛一搖頭,強行把自己帶離蕭示封描繪的情境,開始細數他的行為:“第一,就算是我先抱的你,但是我坐着你站着,你要是想躲開,完全可以做到。”
扳着手指,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接着道:“第二,我剛醒,手上壓根沒用什麼力氣,在我抱住你之後,你輕而易舉就可以把我推開,而不是一動不動任由我抱,最後還是我清醒後主動撒的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林幼千死死盯着他,幾乎一字一頓,“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三更半夜站在我一個女孩子的床邊上?!”
差點就被他帶過去了。
剛剛蕭示封連番的追問讓林幼千幾乎忘了整件事的重點。
開玩笑,要是他沒半夜三更跑到她房間裡來吓人。
她上哪兒抱他去?
林幼千在心裡又琢磨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仰着頭,等着看蕭示封能編出什麼借口來。
從林幼千開始質問到結束,蕭示封始終都是平靜如水的姿态。這會兒被她死死盯着,也不見半分慌亂。
他微垂下眸,回視林幼千的目光,輕聲道:“是我的錯。”
?
林幼千心裡有點複雜。
硬要形容的話,這種感覺就像在遊戲的加載界面,好不容易等遊戲加載好,正當她準備進去大顯神通一番時。
對面秒投。
總覺得有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的。
蕭示封看着她,眼睛裡透露出溫和與歉意:“是我沒考慮周到,隻是想着與你一同賀喜,倒是忘了男女之别,抱歉。”
賀喜。
林幼千精準地抓住了這個詞。
要說她最近的喜事,那隻有一件,就是讓林窈窕受罰。而她之所以會受罰,是因為燒了偏院裡宰相的寶貝,可那偏院裡原本放着的,是她林幼千的東西啊。
思及此,林幼千一下明白了過來:“是你換了偏院裡的東西?”
蕭示封依舊溫和的看着她,似乎絲毫不驚訝她的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看到他的這副樣子,林幼千徹底下了結論:“竟然是你。”
她就說怎麼她好好的開廠工具突然變成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還就那麼正正好,是宰相的寶貝秘密武器。
林幼千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也遞了杯給蕭示封。她迅速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問他:“我的那些東西呢?”
她倒是一點都不好奇蕭示封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把東西換了的。
一國之師,總得有點自己的手段。
如果是他把那些東西換了,以她的識人本事,他肯定不會把那些東西随便丢在哪個犄角旮旯。
蕭示封借過她遞來的茶杯,淺抿了一口,重新看向她:“在我的密閣裡。”
林幼千:“哦,你的密閣在哪兒,我改日去取。”
要不是蕭示封,她的那些個寶貝現在都被燒成灰了。雖然他把東西換了這件事,也算是幫他自己,但總歸是她欠了他個人情。
人家幫她把東西保住了,還讓人家給她送過來,這也太得寸進尺了。
林幼千表示自己很懂人情世故。她一拍胸脯,學着電視劇裡大姐大的模樣:“放心,日後你有事要找我幫忙,不管什麼時候,我林幼千保證到。”
“此刻。”
林幼千很豪邁:“行,就此刻。”